鄭可婉說的這些事情,夏千尋都沒有深想。她一直覺得爸爸是被冤枉的,柯爵也說了,三個月就可以讓爸爸出獄,隻要爸爸出獄,當然就會恢複名譽。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爸爸如今還背著殺人犯的名聲,這樣的情形下,她和柯爵的婚禮,怎麼可能不受到影響呢?
她的心,突然淩亂了。
淩亂得再也無法冷靜。
她聽著四周吵吵鬧鬧的聲音,她似乎看到一雙雙手正在對她指指點點,戳著她的脊梁骨。
她感覺眼前的人影變得有些模糊,她努力讓自己冷靜,可是做不到啊!
她的心,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
她再也不能像第一次來帝都那樣,冷靜地麵對爺爺。
因為那時候,柯爵於她來說,真的可有可無,她隻想盡人事聽天命。而現在,柯爵對她已經越來越重要了。重要到她割舍不下。
她怎麼能舍得下他呢?
一旦動了情,她就不想去退縮啊。可是,要怎麼辦呢?要是爺爺真的因為爸爸坐牢的事情而阻止她與柯爵的婚禮,她要怎麼辦呢?她發現自己完全沒了主意,腦子裏一片空白。她的雙手,揪住柯爵的衣服,用力地揪緊。
柯爵摟著夏千尋,他的手,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拍著夏千尋的背,像哄著一個孩子。
他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容看向鄭可婉。
鄭可婉下巴一抬,一臉得意。好似在說,我看你們怎麼辦婚禮啊?
柯爵卻是唇角勾起,淡然笑道:“總要經曆過很多的磨難,感情才會更加堅不可摧,謝了。”
柯爵竟然向鄭可婉道謝,這是鄭可婉始料不及的,她以為他應該會氣急敗壞,找她興師問罪,或者警告她。但是,都沒有,他謝謝她。
她這是促進他們之間的感情了?怎麼心裏突然覺得那麼不痛快了呢?
柯爵旁若無人地柔聲安慰夏千尋:“老婆,爸不是殺人犯,不要因為別人的信口開河而壞了自己的心情。”
夏千尋頂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柯爵,用力地點頭,她把手,放進柯爵的手心裏。
“還逛嗎?”柯爵感覺到夏千尋指尖的涼意,柔聲詢問道。
夏千尋搖頭:“我不想逛了。”
她現在心亂得不行,哪裏還有心情逛呢?
柯爵彎身,將夏千尋橫抱起來,柔聲道:“那就不逛了,不要因為某些嘴臭的人壞了興致,未來還有很長,我們改天再逛。”
“柯爵,你說誰嘴臭呢?”鄭可婉覺得自己要氣死了。
被柯爵無視,她是難過的,被柯爵罵嘴臭,她就更難過了。
“誰接話誰嘴臭唄!”柯爵說完,抱著夏千尋往電梯方向走。
鄭可婉在背後罵:“賤人就是矯情!明明是殺人犯的女兒,還被當成個寶貝一樣被捧著。”
柯爵抱著夏千尋忍不住轉過頭來,衝著鄭可婉揚眉笑道:“鄭小姐又不記得我老婆給你說的故事了嗎?從前有一隻狐狸……”
“閉嘴,柯爵,你閉嘴!”鄭可婉尖叫起來。她發現她隻要一聽到這個‘酸葡萄’的故事,就很想把夏千尋掐死。一聽到這個酸葡萄的故事,她就忍不住要炸毛。
柯爵笑得邪魅又淡定:“這麼氣急敗壞做什麼?被揭穿就惱羞成怒啊?嗬嗬……”
柯爵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怒意,卻輕而易舉地把鄭可婉激怒。
鄭可婉氣得拿包包砸在櫃台上,把她一肚子的邪火發到導購身上:“剛才在背後議論我的那幾個人呢?給我滾出來,麻溜地給我滾出來,不要讓我動用關係來查。自己滾出來,認個錯,把本小姐哄高興了,說不定就什麼事也沒有了。要是等我查出來,到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沒有人站出來。
剛才議論過鄭可婉的那幾個人,一個個暗暗祈禱著不要被鄭可婉認出來才好。
鄭可婉等了半分鍾,見沒人站出來,她生氣地拿著包包又用力地往櫃台上砸了一下,怒道:“還是不肯站出來嗎?好,很好,你們都給我等著。”
鄭可婉說完,就氣憤地打開包包,從裏麵拿出電話來,生氣地撥打一個電話:“我在遇見大樓,你趕緊過來吧。”
沒人知道她給誰打電話。但是知道她叫人了。
剛才議論過她的那幾個導購非常心虛,一個個低著頭,假裝在整理著櫃裏麵的首飾。悄悄打量著鄭可婉,沒人敢出來撞槍口。
鄭可婉氣得又拿包包狠狠地砸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