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二爺知道男人身份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將那塊酸奶疙瘩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了。
男人換下了破衣爛衫,穿上了北澤特有的深色麻布衣裳一看就是特意梳妝過了,可仔細一看跟半個月前見到的時候也沒什麼差別——大概是沒刮胡子的原因吧?權二爺雖然心裏想著這些爛話,可對於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卻不敢有任何造次。
被稱為王爺的男人瞄著權二爺的反應,甚至還在眾人沒注意他的時候衝著權二爺眨了眨眼睛。
權二爺滿腦子的想法都是,趁著沒有人注意他這個小兵的現在要不要把最後那塊藏了兩天沒舍得吃的酸奶疙瘩吃掉?也算是來一個“毀屍滅跡,死無對證”?
他們現在正以邊關戍守將士們的身份在沙都軍帳篷中被北澤王召見。他連著找了半個月的大氣男人也終於出現在了這裏,以北澤王皇兄,北澤最有權利的王爺的身份出現了。
權二爺一邊覺得這是自己踩了狗屎運要輝煌騰達了,一邊又覺得自己有點被人玩弄了。見王爺竟然還有心情衝自己眨眼睛,權二爺直接無視了他,目視前方,一副不認識對方的模樣。
天承嗣覺得逗弄對麵的那個將軍領事挺有意思的,那張臉上既有認出他來的興奮和驚愕,還帶這點不知所措和視死如歸。他倒是稍微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一時間竟然能如此變化臉上的表情嗎?這麼快速而明顯的……?
“承嗣皇兄,承嗣皇兄?”北澤王跟邊關守衛的將軍聊得差不多了,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皇兄還跟在身後,回頭來叫了兩三聲都沒人應答,便停了腳步盯著一臉出神的人瞧著。
承嗣回過神,這才發現周圍的人都停下來看著自己,才覺得是失了分寸,可他平時就吊兒郎當慣了,也沒什麼人覺得突兀,“啊……這一路上跟著邊關的將士奔波總是累得分神。”他憨笑了一下,裝出一臉疲憊的樣子,“王上,強壯如我都這般力竭。王上就不要一直訓話了,還是讓他們先下去休息好了再給您報備軍務吧?”
“也好,”北澤王一如既往地挺好說話,“正好之前讓人準備了酒菜,眾將士們先吃了肉再說話。”說著便走上主位落座。
北澤多荒漠,像沙都這種擁有成片綠洲的大城市不算多見。他們北澤人天生生得就強壯彪悍,雖然是貧瘠之地卻各個好客熱情。說實話,北澤人都看不起東炎人,若是他們的祖輩占領了那片風水肥美估計會發展的比現在的東炎要好上數倍不止。
北澤王話音剛落,下麵的人就將早就準備好的酒肉端上來。權二爺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聲勢地吃肉,邊關更苦寒些,很少有大口吃肉的機會。這裏端上來的肉都是大塊大塊的,不精致卻也實在。配的酒盛在大碗裏,也是跟邊關小酒肆裏不同的清澈。
權二爺站在將軍身後悄悄咽口水,控製著自己的眼神保持目視前方,不漏出絲毫破綻。怎麼說這也是他第一次來沙都述職,總不能露出貪吃相給將軍丟臉。
“將軍領事,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啊,這沙都軍帳裏也沒有那麼多旁的規矩。”天承嗣早就隨著眾人落座在一旁,看著隻有權二爺一個人站在邊關將軍身後不免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