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兩族(1 / 2)

祭神壇中央各家族的位置多年沒有變化過。

雖然來祭祀的人多得一眼望不到盡頭,可能在祭神壇中間的那些家族早就互相認識了。

單說裕嘉城裏不安分的年家,便是一如往常地不受到周圍家族的待見。這年家現在的掌權人名叫年記,白發老翁一個,長得賊眉鼠眼。近些年雖然有心把偌大的家業交給自己的嫡長子年炳管理可無奈何長子實在是不成氣候。若不是他老頭身子骨還算硬朗,年家的家底還算厚實……

“聽說那個年炳前段時間還在漁家的地界上打死了人,”趁著漁家的家主還沒來,底下的人在下麵沒事聊聊八卦,“打死了南海諸島跑過來的一個富商的獨子,後來都沒有什麼事呢?”

“聽說是他們家自己解決的。”這八卦嘛,人人都愛,反正聚在一起也沒什麼事情幹,周圍圍著的人好些都探過了腦袋。

“那也就是南海諸島的富商吧,”有人接過話茬,“雖然現在的這個年家就是一個旁支,可到底原來在南海有過滔天的尊貴呢?聽說就是現在也和南海諸島那邊的主家也聯係,想來是威脅了那個富商吧?”

“單說威脅到也未必,我感覺說不定是給了什麼好處。”

“哎呦,你們別說了,漁家的家主過來了。”旁邊的人悄悄推了推說話人的胳膊,大家一時之間都噤了聲音。

斯欲已經走近了祭神壇中間。

這一路上雖然有些竊竊私語可他不放在心上,這坊間有什麼傳聞他都不在意,隻要不是跟他有關係的亂七八糟,這些便都無所謂。

話題中心的年記也不把那些雜七雜八的留言放在心上,他現在眼睛裏隻有這個衝著自己方向走過來的年輕人。他已經是個老人了,膝下的長子不管用,二兒子又沒有心思管理家族。可這個走過來的年輕人不一樣,他既有家族名望又有膽識見識,他年紀輕輕可成就斐然。

他嫉妒這個年輕人,嫉妒地完全說不出話來。前段時間他家長子惹得禍事雖然最後還是他自己家解決的,可發生在欲河上遊河床,漁家完全沒有給年家麵子地搶了三家鹽莊——比計劃好的南海商人的一家鹽莊還多了兩個他們自己家原來的。

大家心知肚明,這三個鹽莊抵得上年家在西域將近四分之一的收入。漁家這是在借機會敲打年家,讓他們別太得意忘形了。

斯欲顯然看見了年記,他先停了下來然後行了個禮,這是對這個老人的尊重。

毋庸置疑。

可老人家也知道,這何嚐不是一種警告?漁家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就是西域這個地界上最大的土匪頭子而已,可偏偏這個漁家的家主最知道禮數也最喜歡禮數。

斯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雖然彬彬有禮地,可並不代表他真的會對你禮遇有加。

他們年家當年為了躲避南海諸島公主的追殺而逃到西域討生活,沒想到西域的地界也不好過。他們南海的年家最會經商,想著西域地廣能掙錢的買賣多著呢,來到這裏也算是能恢複一下當年的元氣,誰想到這西域漁家地頭蛇的本事不小,近些年沒少讓他們吃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