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熙走了出去,來到趙雅瑩的身邊。
“媽。”
趙雅瑩這才回過神來,看看她,又低頭看著手上捧著的孩子。
這孩子皺巴巴的,幹癟癟的,又紅又黑,戴著白色的小棉帽,裹著小棉布,棉帽和棉布都被淚和汗染濕了,輕飄飄的,出生四十多天了,連十斤都沒有。
這哪像個孩子,像隻畸形的嫩貓兒,她有一種養不活的感覺。
“趙女士!”保姆感激而乞求地看著她,慢慢縮回了自己的手,讓孩子由她抱著。
趙雅瑩看看喬熙,又看看手上的孩子,再看著陸宏禕,臉上瞬間陰沉了起來,對他的恨意和厭惡,又增加了幾分。
這把年紀了,還造這種孽,他就不怕折壽嗎?
“媽,你若是累了,就讓他們把這孩子帶回去,不用讓自己這麼辛苦,肯定能找到人照顧她的。”
她在提醒婆婆不要中了苦肉計,支持她選擇遵從內心。
“大少奶奶,別啊!”
保姆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卑躬屈膝,恨不能給她跪下來,眼睛紅紅的,眼角湧出淚水。
“這孩子隻要醒著就一直哭,隻有在趙女士的懷裏,才能安靜下來,求求你們,可憐可憐她,幫幫她……”
喬熙冷著臉,無動於衷。
趙雅瑩無奈地看著她,婆媳倆四目相對,她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讓她自己做決定。
保姆也深知她們與主宅的恩怨情仇,生怕她們拒絕,直接說道:“要不這樣,趙女士,您幫我陪陪她幾天,孩子由我來照顧,隻要她恢複些,等醫生能照顧她了,我就帶她回去。”
趙雅瑩動容,這倒是個好心的保姆。
這時,一輛奧迪急匆匆地開進來,陸令揚直接將車停在路中間,匆忙下車,跑了上來,就看到老爸眼睛紅腫,一臉是淚,他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敢承認,這個人就是他那不可一世的老爹。
再看雅雅阿姨和大嫂都還平靜,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暴l力事件,他鬆了一口氣,直擦額頭的冷汗。
他本來正在劉憲的公寓,向他學習如何管理陸氏集團,結果接到主宅傭人的電話,說老爺子帶著小女娃來海郊別墅,嚇得他十萬火急地趕來,一路上還闖了幾個紅燈。
“咦,她怎麼不哭了?”他詫異地看著趙雅瑩手裏的孩子,突然不習慣了。
他每次回主宅,都聽到這小女嬰在哭,都哭得撕心裂肺的。
眾人:“……”
保姆:“二少爺,小小姐兒是找到了依靠,不哭了。”
陸令揚眯了下眼睛:“陶姨,你這說得有點迷信了吧。”
這個保姆,叫陶萍,是主宅裏給小女嬰新找的保姆,四十出頭,雖然是個鄉下人,但做事盡心盡力,心地特別善良,特別是對這個孩子,他對她印象挺人,兩人也熟悉了。
“二少爺,我說的是真的呢,在我們鄉下,不好養的孩子,找個有緣人做依靠,認幹爹,就好養了。”
在鄉下,流傳著一種說法。
傳說,十二歲之前不好養的孩子,是因為閻王要把孩子收走,為了不讓閻王收走孩子,便給孩子認個幹爹以迷惑閻王。
陶姨說得一本正經,煞有其事,大家也沒有反駁。
“趙……趙女士!”陶姨眼巴巴地看著趙雅瑩。
陸令揚無奈地搖搖頭,這些人,是存心用這孩子來刺激雅雅阿姨的,這小女嬰,能不能養活,他也沒信心。
在主宅的時候,好幾次,他都覺得她會哭斷氣。
趙雅瑩看看喬熙,又看看趴在窗戶上看著的孩子們,再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女嬰,四十多天了,眼睛都沒張開,正添著小嘴兒,讓人提心吊膽。
“孩子留下來幾天,等好些了就送回去。”她看著保姆:“陶姨,你留下來,其他的人,”她看著陸宏禕,用力地說了兩個字“走吧!”
陸令揚給張管家遞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把老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