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天色已經大亮,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落在床邊的地板上,映照出一地的溫暖。
時值五月,正是從春天過度到夏天的日子,陽光燦爛卻不曬人,是最好的時節。
我在鬆軟的被子裏伸了一個懶腰,看著床邊被微風吹動的窗簾好一會兒,才懶洋洋的起床。
一走出房間,我聽到廚房裏有聲響,下意識的就說了一句,“季涼川,早上好。”
腳步不停的往前,看到廚房裏的人影時,微愣了下。
那不是季涼川,而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婦人,身材有些發福,臉龐圓潤又和藹。
她也看到了我,手裏還拿著鍋鏟,笑著跟我說了句,“小姐,早上好。”
我尷尬的繼續往前,注意到客廳裏的時鍾已經指向了十點半,這個時間季涼川肯定上班去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裏。
想到剛才我脫口而出的那一句問候,我的臉頰熱熱的燒了起來。
婦人繼續笑著跟我說,“小姐,我是先生小時候的保姆,現在是先生的廚娘,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張嬸。”
張嬸關了火,放下鍋鏟,洗了把手向我走過來,“小姐,是不是我做飯的聲音把你吵醒了?”
“沒、沒有。”我回話道,看著張嬸,我的腦海裏浮現的卻是顧家別墅裏的那個保姆張嬸,一樣是姓張,一樣是中年婦人,一樣是出來做工的下人,我記憶中隻有尖酸刻薄和見錢眼開的惡心嘴臉。
眼前的這個婦人,一臉的笑容,目光慈愛,看著我的模樣讓我想起一年難得見上一次的外婆,或許她說自己以前是季涼川的奶娘,我就更覺得她親切了。
張嬸從一旁拿了一個袋子給我,“小姐,這是先生吩咐我帶過來的換洗衣物,我讓我女兒幫忙一起挑的,希望你能喜歡。”
怪不得季涼川昨天說衣服有人會送過來,原來說的是張嬸。
我接過,“謝謝張嬸。”
等我換了衣服出來,張嬸已經端著幾樣小菜上桌,她說,“這是我在家裏自己醃製的小菜,都是酸甜口味,小姐剛懷孕,肯定喜歡吃。”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過來季涼川告訴張嬸我懷孕的事情了,但是他是怎麼形容我們的關係?
好在張嬸隻是叫我“小姐”而不是“夫人”,不然我可能會尷尬的食不下咽。
跟張嬸簡單的交談後,我大致了解了她的情況,當年季涼川父母發生意外之後,下人們被遣散了,後來季涼川回國,也不知道怎麼找到了張嬸,請她做家裏的保潔和廚娘,給她一個人兩份工資。
張嬸說,“先生的房子雖然大,但是比一般的別墅小多了,而且還有其他的清潔公司一個月來做一次大清掃,她隻要負責日常維護,根本不用出多少力氣,廚娘就更不用說,先生一個月在家裏吃飯都不超過五次。我這兩份薪水啊,實在是拿的不安心。”
說到這裏,張嬸的眼眶濕潤了下,“先生這是念舊情,以前太太還在世的時候,曾經發生了一次意外,一輛失控的摩托車差點撞到她,我就跟在旁邊,順手推了一把,把太太給救了。這根本不能算是恩情,是我們每個人看到都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