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跟季涼川從醫院裏離開時候已經很晚,在一路行車到公寓,更是超過了午夜十二點。
剛打開門發現房間裏亮著燈,然後一連串的腳步聲急促靠近。
恍惚之間,還以為是家裏進賊了,直到看見衝我們走過來的是張嬸,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張嬸,你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
我的話才剛說出口,張嬸已經越過季涼川走到了我的麵前,一伸手就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腕,目光焦急在我身上不停的掃視。
“小姐,你不是說最遲晚上十點一定會回來,可是都過了十二點了,我給你打電話,也給先生打電話,你們兩個人都沒接,嚇死我了,還以為又是出了什麼意外……啊呸呸。”張嬸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不吉利的話,馬上呸呸把話吐掉,鬆了一口氣說,“平安回來就好,沒事就好,真的是阿彌陀佛了。”
我和季涼川發生意外的時間差不多十點,意外之後又是處理事情又是去醫院檢查的,我跟他沒留意到自己的手機,沒想到讓張嬸一個人擔心了。
“張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現在看到我好好地,你可以放心了吧。”我說著,還伸手抱了抱張嬸還在不安的身體,輕拍了下她的後背。
張嬸說白了跟我非親非故,但是她卻比我的親人更擔心我,這種被人如此關心的感覺,久久未曾有過了。
張嬸剛在我的安撫下定了定神,但是一轉身,又看到貼在季涼川額頭上的紗布。
“這……這……先生怎麼受傷了?”張嬸的擔憂又冒了出來。
我勾著張嬸的手,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把今天晚上的事情慢慢地講給她聽,當然是弱化了撞車的情況,隻說是輕微的追尾,而季涼川也是不小心撞上擋風玻璃的,額頭破了一點皮,並不是很嚴重。
“還好,還好,人沒受傷就好。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出事,我選個吉利的時間,一定幫先生和小姐多拜拜,求菩薩保佑。”張嬸如此叨念著。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張嬸就像每個家庭裏一定會有的一個有些愚昧、有些迷信的長輩一樣,竭盡全力守護著自己所愛的人。
我看著這樣的張嬸,越發覺得她是如此的可愛。
好不容易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卻發生了十分尷尬的狀況。
因為實在是太晚了,如果這個時間再讓張嬸一個人回去,明天一大早還要過來,我於心不忍;但是讓張嬸留下來的話,季涼川的公寓隻有三個房間,一個主臥,一個客房,一個書房,書房裏連個可以躺人的便攜床也沒有,就等於我們有三個人,可是隻有兩個房間。
“張嬸,你晚上就別回去了,跟我一個房間睡一晚吧。”我猶豫再三後,決定讓張嬸跟我一起睡。
張嬸卻在這個時候把眼神轉像季涼川,像是在詢問他的意見,眉毛還一挑一挑的,好似在暗示些什麼。
自從回到公寓之後,季涼川一直扮演著旁觀者的角色,還沒有怎麼說過話,額頭上頂著紗布,表情特別的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