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無情最是多情人。
我真沒想到,蔣默遠如此的用意,我一時間竟然沒明白過來,還是由季涼川提醒我才有此恍然大悟。
但是季涼川又是怎麼會懂蔣默遠這種的看似絕情,其實何嚐不是給寧倩倩置之死地而後生機會的做法。
我下意識的,就將目光看向了季涼川剛毅的下顎,會不會是季涼川曾經也想過這樣的做法,比如當初知道我懷孕後,他的第一決定是不要這個孩子。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必然會成為季家老爺子的獵物,說不定就是下一個祭祀品。
與其在那個時候麵對孩子悲慘的結局,還不如由他自己做這一件殘忍的事情,或許傷心欲絕還可以少一點。
每一個看似簡單的決定後麵,卻蘊藏著每個人心中太多沉重的束縛。
與此同時我想起的是蔣默遠說的那句話。
【竟然還有人想生下我的孩子,她是多麼的愚蠢,難道她不擔心生出一個像我這樣的怪物嗎?】
他用那麼戲謔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將自己稱作為怪物,就是他對自己人生的自我評價。
蔣默遠雖然做了很多錯事,折磨了很多人,但是我還是隱隱的相信有些事情也並非他本意,他甚至也是苦苦的折磨他自己。
因為自己經曆了這樣的人生,才知道痛苦,才不想有一個孩子,說不定會走上跟自己一樣的路。
因此……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送他走吧。
……
從蔣默遠那裏離開後,我們又重新去了寧倩倩的住處,蔣默遠的這個決定她應該是無法接受的,可是她有這個知情權,我必須要告訴她。
上樓前,安安還是睡著的,季涼川不放心我一個人上去,因此將睡著的孩子交給陳申。
陳申手足無措抱著孩子,沉穩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驚慌的神色,連連說,“我今天隻是來幫你們開車的,可不包括帶孩子。而且我一個未婚單身男人,怎麼可能會照顧孩子。”
季涼川不急不緩的瞅了他一眼,“安安睡著了,隻是讓你抱著他而已,你怕啥?怕尿你身上了?放心吧,他穿著紙尿褲呢?”
季涼川的這個冷笑話顯然一點也不好笑,因為陳申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窘迫了。
陳申見季涼川“見死不救”,因此將求救的眼神看向我,“小晚,你真的放心把孩子交給我嗎?反正孩子不吵不鬧的,你們幹脆帶他上去不就好了。”
帶上去是萬萬不可得,就三舅舅和三舅媽昨天的態度,季涼川護的了我我,就護不了安安,相對而言還是交給陳申更放心點。
我正穿著下車的外套,一邊整理,一邊說,“安安大概還要半個小時才會醒。如果他醒過來哭了,你就喂他喝奶。如果不喝奶,你就檢查他的尿布。如果還是不行,再給我們打電話。陳助理,雖然你的業務能力超群,但是也是時候增長一些這方麵的能力了。”
陳申聽我這麼一說,臉色變得越發窘迫了,“我是做助理的,又不是做奶爸,根本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