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現在過去。”
電話結束以後,薛競看了我一眼,抿了下唇說,“我今晚可能不回來。”
我“哦”了一聲,表示無所謂。
沒一會兒,房間門就關上了。
我躺在床上,身上殘存他的溫度還在,心底卻有些拔涼拔涼。
差一點點又忘了,雖然這個男人白天還跟我說後悔對黎家下手,雖然這個男人白天還問我要不要好好過,但有一點改變不了的是,沈琴琴仍然是他的最愛,從以前他對她就深深摯愛,即使沈琴琴的孩子不是他的,他還願意和她在一起。他可以滿足我所有想做的事情,除了動沈琴琴。
可既然是摯愛,為什麼能拋下沈琴琴和我結婚?
深知不該為了他讓自己如此的多愁善感,可就是無法摒棄那種難受。
這是一種很糾結的感覺,於他該是恨,偏又衍生出來的一種和恨無關的東西。
吃過藥以後,我沉沉入了睡。
再醒來的時候,薛競躺在我的身邊,和前兩天醒來的狀態一樣,他的手放在我腰間。
這一次,我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臂,直到他睡眼朦朧的醒來,發現我麵無表情。
“鬆手。”
他再睜了睜眼,又閉上,我準備再提醒他放手的時候,他挪了一下身體,整個人罩在我的身上,可以說全部的分量都在上麵。
“黎霏,你在生氣。”
我嗬嗬一笑,“怎敢生氣。”
他彎了一下唇角,低頭便湊了過來,唇被虜獲住。
我用力的推開他,擦了自己唇幾下,說了一句自己聽了都有些冒火的話。
“你該親的人是沈琴琴吧?一直纏著我這個病人不放,有什麼意思?”
他一動不動,側著頭看我,竟然在笑。
那副笑容太欠揍了,我不想理會他,自己起來洗漱。
沒一會兒,他又跟了過來,在我身旁一起洗漱。
看他和鏡子裏麵的自己一直保持著一致的動作,還一副很慵懶的樣子,我隻想到他昨晚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深感惡心,我微微惱火。
他就像肚子裏麵的蛔蟲一樣,在我剛剛有這股惡心的時候,悠哉的說道:“她孩子生病了,我隻是過去看看孩子。”
我再“哦”了一聲,“薛老板,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
丟下了洗漱用具以後,外麵的傭人飯也做好了,我徑自去吃了飯,他也在我對麵坐下。
不用交流,我就是有預感,他即便今天工作忙,也會帶我去掃墓。
我猜得沒錯,一個小時後,我們便到了。
到我父親的墓地還有點遠,需要爬好幾百米高的階梯,以前身強體壯並不覺得什麼,現在又懷孕又生病,走了沒想步有些喘。
薛競注意到,攔腰將我抱起。
我想著始終是對我好的一個事情,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爬到山頂被放下後整理自己的衣服,多看了他一樣。虧他抱著一個孕婦,連大氣都沒有喘一下,氣定神閑。
在父親目前拜了再拜之後,心裏麵念叨著把近些日子自己所做的事情都說了,也把自己的病情和黎勻的事情告知。
最後,我再度叩拜。
爸,做女兒的隻有幾個月的壽命,這輩子恐怕無法報仇,對不起。
我在墓前祭拜的時候,薛競一直在很遠的地方張望著,這是他第一次陪我來上香,和沈書涵不一樣,沈書涵會陪著我叩拜,他則是站得遠遠的。
他正背對著我,我喊了他一聲,他才過來。
來的時候手上有一朵野雛菊,他把花別在我的耳後,說:“好看。”
眼睛裏麵沒有其他雜質,幹淨得清澈無比,沒有一絲絲算計。
我忽然有種淩冬雖至,春暖花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