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平靜的看著傷痕累累難以為繼的烈,沒有同情,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同情就是徹頭徹尾的嘲諷。他也沒有其他的表情,隻是很平靜的看著他,像是看著很平常的一個人一樣。
“你不必如此掙紮,已經輸了不是嗎?”歐陽宇緩緩的說著。
烈仰頭看著歐陽宇,那眉眼之間的驕傲和其他人族的士兵們桀驁的模樣又有什麼兩樣。他用沙啞的聲音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歐陽宇歎氣道:“我想在開戰之前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次的爭端並非是人族不守承諾,既然我已經答應了要停戰,就自然會停戰。就算你是獸族,也改變不了這個誓言的真實性。既然你認為人族和獸族都已經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那就打吧。現在我贏了,也向你證明了,的確是魂族在其中作梗,我們也沒有和魂族勾結。”
烈好奇的看著歐陽宇:“可即使如此,你現在已經贏了我,你完全可以殺了我,再征服獸族,根本不用信守那個承諾就可以取得勝利。你沒有必要繼續維持那個承諾,而且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獸族……”
歐陽宇打斷道:“我人族的男兒的性命也是性命,既然現在有好的辦法能夠解決紛爭,那又何苦人獸相殘,你們想要離開,我們也想要你們離開,我們沒有必要通過戰爭。而且,就算我將你殺了,還要對付的是更加暴怒的獸族,你也不要認為獸族沒了你就一蹶不振。這麼幾千年來,獸族不總是這樣一次次的被人類征服,又一次次的有了新的王和人類分庭抗禮嗎?人類沒有你想象之中的那麼無恥,獸族也不是你想的那麼脆弱。”
烈開始疑惑了,他難道真的看錯了這個歐陽宇。
瘋凰此時去到了烈的身邊,也明白了今日這一戰歐陽宇的目的在哪裏了。歐陽宇知道這一戰在所難免,隻能夠先贏烈,才能夠讓烈能夠認真的聽他說話。
瘋凰道:“歐陽宇,那現在你想怎麼做?”
歐陽宇我看了看這空間壁壘,然後道:“這陣法已經持續不了多久就要解構了。這空間消失之後,我也會受重傷,所以是我和你交戰互受重傷,然後這場戰爭暫時停息。我相信經曆了這場血戰,至少人獸兩族都能夠暫時緩解一下內心的憤怒,轉而被同伴的犧牲代替吧。”
烈揚眉道:“不用你假裝受了重傷,這次是我輸了。我認輸。”
歐陽宇搖頭道:“不,如果我作為勝利者能夠提出一個要求的話,我希望就是這個。我不想你的部族認為你敵不過人類。事實上,能夠在四架神羅的包圍下你還能夠戰鬥到這種程度,已經很讓我吃驚了。你如果再多堅持一會,勝利者就是你了。”
烈還想要說什麼,但是歐陽宇竟然已經一掌拍到了自己的胸口。
噗!
歐陽宇一口鮮血噴灑出來,頓時也倒在地上。許久之後,他才站起來,抹幹淨了嘴角的鮮血,苦笑道:“假戲要真做,才能夠讓人信服。我相信,接下來。你們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此時歐陽宇身後的那些陣法師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他們不敢相信歐陽宇竟然真的和獸族有約定。這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歐陽宇被林峰扶了起來,身後的陣法師們仍然在發呆。
歐陽宇笑道:“我知道你們的內心有一千萬個疑問,不過等回去之後再說吧。現在,解開這陣法。”
這個時候那些陣法師們才是從自己的思緒之中醒來,然後慌忙解開了陣法。不管如何,歐陽宇還是城主,而且歐陽宇和烈的對話別有深意,似乎還有什麼法子能夠解決人獸的爭鬥。既然如此,說明歐陽宇並非是投靠了獸族,而是在走一條十分艱難的路。如果這個時候,作為歐陽宇的親信都不能夠站在他身邊的話,歐陽宇恐怕會更加的心寒。
於是陣法最終被解開了。
恍如隔世。
四周的戰鬥聲又再次傳入了眾人的耳中。在空間封鎖之前戰爭本就是一片狼藉,此時更是瘋狂,平原上堆滿了屍體,有妖獸的也有人類的,還有更多的屍體已經血肉模糊分不清到底是人是獸。而且此時人獸還在交戰,雙方都是聲嘶力竭,地麵上的鮮血已經將土地澆灌成了沼澤,四處都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腥臭味道。幾乎隨便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都能夠看到滿地破碎的屍體和內髒。
這一切都讓林峰感到目眩。他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瘋狂的畫麵,比人間煉獄還要更加的恐怖,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不管是人族還是獸族,他們的倒下都讓林峰感覺痛徹心扉。那都是一個個生靈的魂飛魄散,而為的都是無意義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