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林可媚卻睡意全無。
她靠在床上,麵朝著窗戶,望著外麵漆黑的夜色,腦海裏想著的全都是今天跟女兒心心分別的一幕。
情緒不受控製地低落了起來。
她當時真想不顧一切地將心心帶走。
如果她不是留在寒庭淵的身邊,而是一個人的話,她可能就那麼做了。
雖然心心跟著她,可能會吃苦,可她留在藍哲炫的身邊,她會更不放心。
那個冒牌貨,假冒了她的身份,接近藍哲炫本來就是別有用心。
現在心心落在了她的手上,林可媚忍不住擔心,她會傷害心心。
就算冒牌貨現在有了兒子,顧不上心心了,可心心一個人被藍哲炫丟在那麼偏僻的別墅裏,身邊隻有幾個傭人在照顧她,她實在不放心的很。
林可媚憂心忡忡,想著沉重的心事,一直到後半夜才勉強合眼,睡了過去。
不過她睡的並不安穩,連續不斷地做噩夢。
夢裏麵,不是心心追著她離去的車哭喊,就是心心被那些傭人欺負的模樣。
林可媚心揪了起來,又氣又急。
嘴裏不斷地喊著:“心心,心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寒庭淵的聲音。
林可媚的眼皮子沉甸甸的,根本睜不開眼。
她的意識模糊,再次陷入了昏睡中。
林可媚又夢到了與心心分別的場景。
心心扭動著小身子,朝她伸出小小的手臂,嘴裏哭喊著:“媽咪,媽咪,救我!”
林可媚心中著急,眼眶不由地泛紅。
“心心!”
她朝女兒奔了過去,可來到心心麵前的時候,她又突然消失了。
“心心,你在哪裏?”林可媚急忙在周圍尋找,大聲呼喊著女兒的名字。
可不管她怎麼找,都再也找不到女兒的身影了。
林可媚急切地吼著,淚如雨下,嗓音沙啞的不行。
最後她是哭著從睡夢中驚醒的。
林可媚醒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淚水,枕頭早已經被她的淚水打濕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大口地喘著氣,全身大汗淋漓。
好半響才平複了情緒,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一道幽深的視線正緊盯著她。
林可媚下意識地回頭望去,撞進了寒庭淵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眸中。
“你……”林可媚驚訝地望著他,神情驚慌。
她沒想到寒庭淵竟然出現在她的房間內,明明昨晚她睡著的時候,他還不在的。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剛才有沒有聽到她在說夢話?
“做噩夢了?”寒庭淵伸手探上了她的額頭,俊臉上看不清楚是怎樣的表情。
“嗯。”林可媚愣愣地點頭,心裏發虛。
“要不要喝口水?”寒庭淵眸光幽深,關切地詢問道。
“好!”林可媚嗓子剛才已經喊啞了,確實有些口渴。
寒庭淵親自給她倒來一杯溫水,遞給了她。
林可媚接過水杯,一口氣喝下。
寒庭淵目光緊盯著她眼角的淚痕,若有所思地問:“你剛才做什麼噩夢了?怎麼哭成這樣?”
“我……”林可媚張了張嘴,臉色僵滯,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寒庭淵伸手溫柔地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目光專注疼惜。
“心心是誰?”他突然低聲問道。
林可媚身子一顫:“嗯?”
“你剛剛做噩夢的時候,嘴裏一直喊著心心的名字。”寒庭淵深邃如潭水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隱匿的光,別有深意地提醒她。
“是嗎?”林可媚渾身緊繃,心緊張地砰砰直跳。
“心心是誰?”寒庭淵抬起她的下顎,目光深深地望入了她的眼中,又問了一遍。
“她……她是……”林可媚眼神閃爍,吞吞吐吐,半響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她很想念藍哲炫的那個養女心心吧。
寒庭淵一定以為她瘋了。
她“花睿麗”的身份,以前根本就不可能認識心心。
可是她現在卻想念心心,甚至做夢了還要夢見心心,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我記得藍哲炫之前曾經收養過一個女孩,就叫心心。”寒庭淵目光直視向她,薄唇抿成一道好看的弧線,俊臉諱莫如深。
“嗯。”林可媚低著頭,輕應了一聲。
“我聽保鏢說,你今天在商場裏見過藍哲炫的那個養女,還跟她一起用了晚餐,買了許多禮物送給她?”寒庭淵眸光又深了幾分,凝視著她,眉宇間浮現一抹凝重。
“是啊。”林可媚尷尬地點頭,不得不承認了。
既然保鏢已經向他彙報了,她也再隱瞞不下去了。
“你很喜歡那個孩子?”寒庭淵挑起眉梢,磁性暗啞地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