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河漢近瑤席,開簾空翠生(一)(1 / 2)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雖然殷殷切切,叮囑著杜如晦不要將此事走露。可他們卻不曾料到,他們人剛走入杜舍,這邊城中的長孫慈,就已經將他們要去見杜如晦的消息,告訴了花蕊。

“什麼?大公子他們去見杜如晦了?小娘子,你是怎麼知道的?”花蕊似是聽過杜如晦的名字,很是吃了一驚,立刻坐起身,捉住長孫慈的手,急切地問。

長孫慈見她坐得急了,立刻皺眉按住她:“你可消停些罷!是想再痛自己幾次嗎?”

看著花蕊聽話地躺下之後,長孫慈才回頭一揮手,撫退了聽到聲音,圍上來的近侍們,然後低聲向著花蕊道:“我也是猜的——哥哥前些日子就說過,這個杜如晦是極厲害的。本來我也不當回事。如今看來,這事是真的了?怎麼,你認得他?”

花蕊歎口氣,倒也沒打算瞞她:“杜如晦……他本應是花蕊的……”

長孫慈看著花蕊越來越扭捏的表情,不由瞪大眼:“他就是你說過的那個……未成之婿?”

花蕊抬頭看長孫慈一眼,點一點頭,又搖一搖頭:“與其說是未成之婿,倒不如說是未成的姻緣——大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花蕊這樣一個人存在。”

“為什麼?”長孫慈實在是想不通。

“我與杜家兄長本就年歲相差太大,再加上當時替我倆許此姻緣的,是杜家兄長的祖母郭夫人。她老人家過世之後,又逢我家中出了那樣大事。所以……”花蕊低下頭,蔥白十指纏著中衣上的繡帶,自此不再多言。

長孫慈看著她的表情,心裏多少也明白了幾分:“我說呢!早就聽說這位杜如晦有叔夜公子的雅號,出身也好,各家小娘子暗中傾慕的也不少。可卻一直不曾得配良緣。看來,是我把他的心頭愛來強拘來身邊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花蕊聽得此言,卻苦笑著向長孫慈搖一搖頭:“小娘子不必多心了——杜家公子見都不曾見過我呢!這些事,都是當年老人家的心思。如今老人家不在了,他自然更不會知道了。”

長孫慈見她心意不舒,就不再多提,隻是把這件事暗暗地記了下來。接著又問道:“那這位叔夜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別的不提,他神斷的本事,實在是無人能出其右。”提及杜如晦神斷,花蕊的精氣神兒也好了幾分,目光瑩瑩,若寒空銀星:

“當年我家裏還好時,曾出過一樁糟心事——

我那二娘因為心存私念,藏了我母親的陪嫁玉鐲,卻栽贓到了我父親的小侍兒身上。我父親一氣之下要將小侍兒打殺。幸在杜公子在我家府中作客,當下憑著那玉鐲上的一點熏香氣,就斷出了偷鐲的人是我二娘……那時他尚未元服,可一番推論,在理在據。連我父親都驚歎不已。”

長孫慈聽得有趣,嘴上卻故意說:“不過就是一些家長裏短的事,他這也隻能算得是聰慧罷了。怎麼就叫神斷了?”

花蕊看了一眼長孫慈,卻嬌氣地撇了一把嘴才道:“小娘子也不必激我……他在滏陽縣尉做了這般久,經手過數百大小案件,竟沒一樁誤判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