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提前走?”柳碧玉靜默了許久突然有個疑問閃過,剛才上車的時候,她記得他說的是“去碼頭”。
“就這麼希望我走?”柳皓令仍舊在臥榻上,仍舊閉著眼睛,聲音低沉,讓人猜不出情緒。
“怎麼會,隻是記得你不是說要去天竺嗎?今日碼頭應該隻有一艘下江南的商船。”柳碧玉淡淡地說。
今日是七月十五,每年這個時候整個大陸最有地位的商人都會彙聚於玉城,為的就是乘著玉朝最豪華,名為羽媵的商船,沿著運河一路向下至江南,說是集會遊覽賦閑玩樂,然而多少驚天的交易都在這艘船上悄然進行。有資格上船的都是家族的族長或者掌事者,柳碧玉從未有機會靠近過,代表柳家的應該一直都是柳老爺。難道如今代表柳家的人已經變成了柳皓令?
“瑜舟金艘,一路南下,清月繁花,奇珍異寶,琳琅滿目,美女如雲,數不勝數。”柳皓令打開折扇在胸前扇了扇,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澄澈,其中計謀無數,柳碧玉竟然分辨不出一絲一毫。
“若是我今天要踏上羽媵,說不定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來幾個小妾,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挑一挑?”他漫不經心地問。
“還是不用了,柳夫人還是你喜歡就好。”柳碧玉對他若有似無地邀請立即打斷,她巴不得離他遠點,再遠點。
“是嗎?我就怕以後不喜歡柳夫人,才要先備著幾個小妾。”
“那就多帶回來幾個。”柳碧玉無奈地說。
“你這種大小姐、、、”
“少爺,十三王爺求見。”馬夫的聲音打斷了柳皓令要說的話。
“讓他進來吧。”柳皓令整了整衣服,也不起來迎接,一副大老爺模樣。
“你們談,我去裏屋。”柳碧玉覺得這種事,她一個女子還是要避嫌的,便要往馬車最後的裏廂走。
“在這呆著,去哪啊!也不是見不得人!”柳皓令手一用力就把她拉到懷裏。
“你別鬧!”柳碧玉掙紮著要離開,卻被他死死按住。
而此刻車廂門被打開,是個相貌清秀的少年,身後還跟這個年紀與少年差不多的漂亮少女。
柳碧玉目光掠過少年和少女的臉,就老實低著頭,安穩呆在柳皓令的懷中。
“車廂內行動不便,草民和妹妹就不行禮了。”柳皓令還沒等少年說什麼,就擅自為自己和柳碧玉免了禮。
柳碧玉雖覺得這種沒有禮數是不對的,更何況麵前的少年是皇族子弟,隻是在外,她還是不好“忤逆”他。
“禮數之類的,無需多言。”少年雖然稚氣未脫,卻已有了皇家獨有的風範。
“今日,王爺是為何而來?”柳皓令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昨日因些雜事纏身,未到洗塵宴,今日來送些薄禮。”說著少年從身邊少女手中接過一個紫色方盒放到書案上。
柳皓令也不避諱推諉,嘴上說了句謝了,大手將盒子拿在手中,打開蓋子,裏麵是一串琉璃珠串,每粒珠子大小一致,顆顆剔透晶瑩。
柳皓令拿起它就往柳碧玉手腕上套去,柳碧玉微微掙紮還是任由他將冰涼珠串滑至手腕。
將她手舉起看了看,說:“挺好看的,你戴著吧。”
“今天,王爺不會就是為了這事而來吧。”柳皓令轉過身來問他。
“也不是別的事,就是想來討一個能撐門麵的門客。”
“門客?怎麼找我這個市井商人,不過要說人選,倒是真有一個。”
“是何人?”
“新科狀元吳清冬是個不錯的人才,而且也沒什麼背景,王爺還是早早收入麾下才好。”柳皓令漫不經心地說。
柳碧玉聽到吳清冬的名字時候,抬頭看了眼他,恰好對上他的眼睛。
“怎麼了?你認識。”柳皓令問。
“並不。”她將頭低,淡淡回答。
“少爺,碼頭到了。”馬夫在外邊喊道。
“那本王就不叨擾了。”少年說完就帶著少女離開。
“進去換件衣服。”柳皓令指了指裏屋說。
等到柳碧玉出來時,一身青色男裝,頭發被速到身後,妝容全退,露出原來清秀模樣,她不算矮,作為男人雖然算是矮了些但也正常。
“走吧。”柳皓令拉著她就往外走。
碼頭的人都認識柳府的馬車紛紛讓路,車上下來的兩人,普通人一個不認識。有不少商人倒是認出了柳皓令。
柳皓令帶著她一路被簇擁到商船落在碼頭的台階前,對身邊的人說:“這是柳家的表少爺柳西,今年就由他代表柳家去江南,還望各位多多照顧。”
柳碧玉瞪大了雙,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柳皓令低頭在她耳邊說:“你不是沒去過嗎?這次你去。”
柳碧玉抓住他的袖子,小聲說:“我真的不了解這個。”
“沒關係,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輸呢。”說著他放開她,對其他商人打了打招呼,就把她放人群中,瀟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