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皓令離開不久,下人將沐浴桶推進屋內,一個身材修長的婢女走到床邊,微低著頭小心打量著躺在床上的柳碧玉,此刻的柳碧玉仍然套著柳皓令的披風,臉埋在被子裏不停地流著淚,柳碧玉自以為自己在柳家這麼多年將敏感的神經錘煉得足夠強大,這眼淚是為了她自己流的,為自己的無能,為自己的懦弱,為自己的不甘心。無論遇到什麼困境靜下心來考慮便會有解決辦法,畢竟,她認為這個世界就不過是一場遊戲,隻要是遊戲就有必勝法,就有辦法讓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並全身而退。可是今日,看到奄奄一息的吳清冬時,那份自信破裂了,或者這個世界確實是一場遊戲,隻是真正掌握這場遊戲輸贏的始終是那些手握權力與金錢的人,像她和吳清冬這樣想以一己之力改變大局的宛如癡人說夢,就算真的攀附所謂權貴又如何,如果那權力沒有緊握在自己手上,那就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扯斷的裙帶,看著光鮮亮麗,卻隻是狐假虎威的標記罷了,最後還是要跪在地上求那些人的憐憫和施舍。
到底,她還是工具,是籌碼,是任人擺布的傀儡。從吳清冬前往盼陽開始,從柳皓令離開玉城開始,她所有的退路其實就都被斬斷,隻能繼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陪著他們演繹這個盛世的是是非非。
“小姐,奴婢是來服侍您沐浴梳洗的。”女婢聲音溫柔有禮,找不到任何差錯。
柳碧玉將眼淚擦幹,下床走到梳妝台坐好,不等侍女動手,自己開始著手將頭發上兩個簪子抽出,將頭發放開披散在後背。然後走到浴桶邊將披風脫下,隻剩下穿著褻褲和肚兜的身體讓始終麵無表情的侍女露出了些驚訝的情緒。
柳碧玉將衣服脫掉後,裸著身子進入浴桶,比體溫更高的水將她包裹起來,將一路來的寒冷和疲乏都驅散。
“你叫什麼名字?”柳碧玉閉著眼睛問。
“回小姐,小姐喚奴婢憐櫻便可。”
“在府上多久了?”
“七年。”
“被賣到府上的?”
“七年前,少爺將奴婢帶到府上,之後就一直在府裏。”
“少爺一直由你照顧吧?”
“......是。”
“那就好,我見你聰穎又勤快,想來將少爺照顧的很好。”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少爺對我有救命之恩,憐櫻自當照顧好少爺起居。”
“這是他的臥室是嗎?”
“是。”
“他什麼時候會回臥室就寢。”
“不一定,都要過了子時。”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每年能見到他時間大致是多久?”
“兩個月左右。”
“沒出過盼陽嗎?”
“是。”
她轉過身,抬頭看著憐櫻問:“想去玉城嗎?”
憐櫻有些慌神,後回答:“憐星是少爺的奴婢,一切聽少爺指派。”
柳碧玉聽完她的話,心下已了然,靠在浴桶邊重新閉上眼睛,說:“下去吧,其他的事便不需要你來做了,你去柳皓令那邊吧。”
憐櫻想了想,行了禮,道:“是,小姐。”
全府上下大概見了她都叫一聲大少夫人,偏偏她叫她小姐,話不多,偏偏字裏行間都要將自己和柳皓令聯係在一起。柳碧玉不得不承認,和這個婢女說完話後心情變得更不好了。
洗漱好後,穿上憐櫻準備的輕薄袍子爬上床,聽著窗外北風呼嘯,也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扯開了她的被子,解開袍子上的腰帶,柳碧玉抓住那隻手,睜開眼睛,看著床上脫得幹淨的男人,說:“這是你準備的衣服。”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的規矩,那是給你穿著在屋內走動的。”柳皓令繼續手上的動作,將腰帶解開,執意將她的袍子脫掉扔在地上。
他瞟了一眼她一絲不掛的身體,順勢躺下將她摟在懷中,她聽他在頭頂的歎息,也知道他為何如此。她推了推他堅硬的胸膛,柳皓令鬆開手看著她,在她沒開口前說:“我不打算在我的床上,聽到別的男人名字,你知道你的要求有多過分吧,知趣點就閉嘴睡覺。”
柳碧玉聽了他的話,隻好閉上嘴,她現在可不敢把他惹毛。
柳皓令的大手在她的背上遊走,感歎她細嫩柔滑的皮膚,直到下滑到她豐滿圓潤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