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玉和杜晨不如之前那樣日夜兼程,原先五日的路程,他們走了三日半算起來也不過是之前兩天的路程。距離玉城大概還要四天,柳老爺本來安排她和柳皓令一起回去,也沒人在乎她早幾天回來。
“站住!”突然馬車外傳出一個男人的吼聲。
“兄台有何貴幹?”杜晨坐在馬車上,表情平靜朗聲問著。
“車裏是什麼人?”
“是我家夫人,如今重病纏身,要去玉城求醫,請兄台放路,若是有什麼需要盡管說,我們自然傾囊相助。”杜晨回答道。
來人顯然聽了有些動容,也沒有開始的蠻橫。
“讓你們夫人出來。”
“兄台,這就有些過分了吧。”杜晨臉上的禮貌笑臉消失。
“她不出來,就不要怪我們了!”說著把手裏的大刀抽出刀鞘。
“大哥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呢?”車內傳出女人溫柔聲音。
柳碧玉走出馬車,在杜晨的攙扶下了馬車,看起來病弱無力。
“大哥,若不是我確實身有重疾,絕不會隻身來玉城的投奔親戚,您若不嫌棄,這是我們全部的盤纏便都贈予您。”柳碧玉將腰帶上的白色錦袋解開,遞給杜晨。
杜晨把裝滿銀兩袋子遞給虎背熊腰的男人。
男人放在手裏掂量掂量說:“哼,我這是看你家夫人麵子上,趕緊走吧!”
“謝謝大哥了。”柳碧玉福了福身,又進了馬車。
杜晨重新坐上馬車,沿著原來玉城的路繼續向前。
隻是還沒走過半天,將近五六十黑衣人將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
“來者何人?!”杜晨皺著眉大聲問道。
“我聽說這車上是個夫人,可否出來讓我們瞧瞧?”為首之人騎在馬上,聲音輕佻油膩。
“無論你們是誰派來的,遇到玉朝柳家的馬車,你們也敢攔,是不要命了嗎?”柳碧玉一聽便知來者不善,從馬車中走出來,看了下這架勢絕對不是一般的山賊。
“敢問這位姑娘可是柳碧玉柳大小姐?”
“正是,識相點就趕緊走。”
“那我們就找對人了,有人重金要你的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柳碧玉臉上看起來毫無波動,實際上心裏已經亂得不行,她縱橫商場素來與人交善,她一時竟然無法想象到底是誰派人來截她。
“派你來的人是要我的命,還是我的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過,一了百了應該更好。”說著男人抽出腰間的長刀正麵衝著柳碧玉飛來。杜晨飛身上前攔下那人,其他人皆將刀抽出刀鞘,向杜晨和柳碧玉殺過來。
“老金家現在是狗急了要跳牆嗎?一個也別放過!”柳皓令的聲音從柳碧玉身後不遠傳來,聲如洪鍾震懾住了所有人。而後是從天而降十幾個人,刹那之間腥風細雨,慘叫寰生。
刀光劍影之間柳皓令飛速跑到她身邊單手把她攔在懷中,另一隻手持長劍抵擋源源不斷湧上來的刀劍。柳碧玉生來第二次見如此慘狀,周身一切如記憶被扯了出來生生在眼前重演一遍,她身體開始發抖,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尖叫,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目而出,若不是柳皓令抱著她,她此刻應該已經癱倒在地。
柳皓令自然感受到她的異樣,來不及安慰隻得將她緊緊摟在胸前,盡快結束這場以少敵多的戰爭。
“不要!”柳碧玉突然高喊出聲,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想把他拉到身後,但是柳皓令眼見著她身後馬上砍過來的冷刀,出手毫不猶豫把長劍刺進那人脖子,同時,後背傳來了撕裂的劇痛。
他無暇理會身體的疼痛,繼續廝殺著,直到所有黑衣殺手皆鮮血淋漓斃命伏於雪地才勉強停下來淩厲的身法腳步。
他站在原地,全身無力把所有的重量全都壓在她肩膀,在她耳邊呼呼地喘著粗氣,柳碧玉可以聽見他過快的心跳,啞聲問:“你怎麼樣?”
他在的頭搭在她的肩膀,搖了搖,宛如歎息說:“玉兒,想娶你好難啊......”
說完便徹底暈過去,沒了意識。
“大少爺!”“大少爺!”“大少爺!”
幾個暗衛將柳皓令扶到殘破的馬車上進行傷口包紮,柳皓令的傷從右邊肩膀到左側肋骨一道長刀痕觸目驚心,鮮血不停從傷口流淌出來,在幹燥寒冷的空氣中微微冒著熱氣,就像是任屠夫宰割的黃牛,他沒有因為暗衛的動作有絲毫的掙紮和反抗,她甚至覺得在解開他衣服時,自己看到了他的森森白骨......
“小姐,你受傷了嗎?”杜晨雖身上有傷,但看起來並沒有太嚴重,他跑到呆愣愣站在原地的柳碧玉身前,關切地問著。
柳碧玉像是沉睡許久被叫醒,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杜晨的關切。
“帶著這個到玉城南湘山蘇合穀找朱羽瀟,告訴他柳皓令快死了,如果他不願意來,打暈也好,迷暈也好,威脅也好,實在不行就放火把他的穀燒了,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帶過來,快去。”她扯下腰帶上的玉佩,塞進杜晨的手裏,木然命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