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護,不過是沒守的必要罷了。”蘇連珠露著苦澀的笑,艱難抬手,比劃了下:“想當年,我蘇連珠帶著這半大的韞榕,千裏尋夫,卻落得這般下場,嗬,他司徒仲豪好狠的心哪。”

“蘇娘。”

“這輩子,我從未怪過任何人。”蘇連珠扯了抹笑,使自己看起來更加柔和些,殊不知長期服用帶毒之物,早已肌顏有損,說是麵目全非也不為過。

“你知道那種,明明是正妻,卻被迫以燒火夫人的身份進府,伺候新嬌娘的感受麼?”蘇連珠突然垮著臉,笑著搖頭:“不,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最好生生世世也別知道。”

“蘇娘。”司徒姬抿著嘴,別說親身經曆,這種事,光聽著就想揍人。

“好孩子。”蘇連珠捧著司徒姬雙手:“好孩子,你能來連珠院看我已是不易,隻是蘇娘還想求你個事。”

司徒姬點頭,眼下蘇連珠落到這般下場,多說無意,所求不過是親子亦安罷了。

果不其然,蘇連珠的下句話就提到了司徒韞榕。

“好孩子,咳,蘇娘知道你亦是處境不易,隻是你——能不能救韞榕出去?”等待中,蘇連珠抓手的勁頭越發變大,雙眸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司徒姬。

直到司徒姬點頭,方才鬆了口氣:“快走。”

“蘇娘。”

“快走,韞榕現如今被困在最北方的靜思院。”說完又將司徒姬往外推了推:“無論看見什麼,都莫要再回頭了。”

“蘇娘。”

“走呀,快走,鄭月柔她生性好妒。又怎能忍下這一夫二妻的荒唐事?”

“司徒姬,蘇娘求你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要想出辦法將韞榕救出府。”蘇連珠說話間掙紮著就要下榻行禮,奈何被司徒姬攔住。

遂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司徒姬:“若實在無法,就——自行跑路吧。”

“蘇娘放心,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將庶哥帶出這吃人的相府。”

蘇連珠聞之落淚,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一把推向司徒姬:“走,快走。”

司徒姬無奈,在回頭看了眼床榻後徑直向外跑去,好在蓮芝還守在院門處。

“小姐?”蓮芝往司徒姬的身後張望了下,露之一臉疑惑:“人呢?”

司徒姬搖頭:“走吧,我們先去靜思院將庶哥救出來再說。”

“小姐莫慌。”蓮芝從廂房拿出幹淨的恭桶:“我先打個頭陣。”

“也好,我等見機行事,切莫衝動。”司徒姬跟在蓮芝後麵,途徑大門時,竟聽到府外震耳欲聾的吵鬧聲。

許是太過唐突,驚得一府的下人個個伸長脖子。

“小姐,這還真是個好機會。”

司徒姬不可否認地點了下頭,傾著腦袋就往北方跑。還離得些遠,就聽到一陣高過一陣的呐喊聲。

一回頭,竟看到方才才到過的連珠院著了火。

由於火勢過大之故,幾乎人人都在喊著救火,甚至連府外的人都給驚了回來。

“蓮芝,快,就趁現在。”司徒姬加快步子,到靜思院門口時,果真沒看到人。

繞是如此,卻也不敢冒進,讓蓮芝提著恭桶侯在一旁,自己則是偷偷摸摸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