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
盡歡,力竭,抽離。
我起身去了洗漱間,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淋了好幾遍,然後裹著浴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陸鄴七遞給我一顆小藥丸,命令似的對我說:
“吃了它。”
我伸手去接,顫顫巍巍。
藥丸吞落,我換好衣服,在出門之前給了陸鄴七一個擁抱,踮起腳尖咬著他的耳垂說:“陸鄴七,不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哪怕是為了我好,我隻想對你說一句,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抽身離開時,陸鄴七輕問:
“你覺得你能逃到哪兒去?”
我回頭:
“你敢找我,我就敢去死,不信的話,七哥可以試一試。”
踏出這棟別墅,我其實很茫然,我不知道我能逃到哪兒去,但我在出門時穿的大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錢包,裏麵有很多的現金,兩張銀行卡,還有我的身份證。
好像一切都在陸鄴七的掌控之中。
盡管如此,我還是連夜帶著高燒不退的思琪準備離開這座城市。
我沒有在高鐵站看到陸鄴七派來的人,倒是見到了徐夢魚。
她說,陸楚辭,我們聊聊吧。
這一天早應該到了,我抱著熟睡的思琪和她坐在一家麵館裏,徐夢魚冷笑著說:“這麼多年了,你除了逃,就沒點別的招數了嗎?你知道的,七哥要是想阻攔,你大概不會出現在這裏。”
這不就如她意了嗎?
我不太明白她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徐夢魚丟給我一粒藥:
“七哥給你吃的不是避孕藥,他狠不下心來傷害你。”
我一頭霧水的看著徐夢魚:
“所以你是來替七哥挽留我的?”
徐夢魚又遞給我另一顆藥:
“吃了吧。”
我很吃驚,徐夢魚卻很平靜。
見我遲遲不動手,徐夢魚還給我把水擰開了:“我算過了,這段時間你正好是排卵期,你總不希望再生一個七哥的孩子吧。”
再?
徐夢魚梨渦淺笑:
“你以為那麼多次的親子鑒定結果都是兒戲?你以為這麼專業的鑒定機構會造假?你以為是誰在從中作梗?你以為是我在阻攔你和七哥在一起嗎?陸楚辭,你能不能清醒點,為什麼七哥這麼剛烈的人,在愛你這件事情上卻這麼畏畏縮縮?”
徐夢魚的話讓我不由得毛骨悚然,我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徐夢魚冷哼:
“你以為很多的事情牽扯的隻是你這點小情小愛嗎?我這麼跟你說吧,陸楚辭,如果七哥娶了你,他就會失去陸家繼承人的位置,一個男人如果失去了權勢和金錢,再加上一個強jiān犯的身份,你以為他的後半生能夠風光到哪兒去?”
不!
我絕不相信!
徐夢魚像是猜透了我的想法,再次指出:
“但七哥愛你,讓他放棄這個世界容易,讓他放下你卻很難,可你們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陸家能有今天這叱吒風雲的地位,你以為踩的不是你楚家的屍骨上去的?還有你母親的瘋癲,恐怕七哥這輩子都不想讓你知道其中的原因。”
母親在遺言中說,她無法接受我生下了陸家的孩子。
對於這個原因,徐夢魚依然是冷笑: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個已經瘋癲的女人,會清醒到自殺的時候還給你留封遺書吧?可笑的是,你竟然深信不疑,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你的母親剛好帶著你投河自盡,你剛好被七哥救了,剛好你的母親也沒死,剛好你母親瘋了,剛好你見到她的時候,她就自殺身亡了,其中的原因你好好想想,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或許有很多,但能把你的人生死死掐在手裏的男人,天底下僅此一個。”
陸鄴七!
我突然冒出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如果說梁沐生給我寫的那些情書是出自徐夢魚之手,而我被蒙在鼓裏整整五年,那麼陸鄴七對於我的養育呢,我又被蒙蔽了多少年?
我低頭看了看在我懷裏的思琪,如果這幾次的親子鑒定結果不是唐幸和徐夢魚從中作梗,那麼唯一的可能...
不不不,分開五年再見那日,陸鄴七的憤怒是那麼的真實。
如果他知道思琪是他的孩子,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思琪高燒不退卻狠心不管呢?
即使我用了一千一萬個理由否認這個可怕的念頭,卻還是在徐夢魚拿出實捶的時候挫敗了。
她起了身來到我背後,擺了一個手機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