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艮沒有急著說話,清了清嗓子,直了直身子,以同樣的目光回敬給了林子江,“我的確不懂一個父親的心,但我不會讓我的女生暴露在危險裏。明明知道讓她一個人呆著,那個女人已經五花八門明目張膽的用各種手段重擊了林欣欣不止一次了吧。這次林欣欣如果不是在醫院裏及時洗了胃,恐怖以後未必會認出她唯一的父親了吧。林叔,你想要信任,可以。前天夜裏,你丟下林欣欣一個人,去哪兒了?”天艮這一次的發問,也展現了最大的誠意,臉上沒有波瀾,聲音沒有起伏,但問得卻無比誠懇。
跟林子江對弈,如果信任隻能是完全的掌控或者完全的被掌控,那麼比起證據,把握對方最大的弱點才可連將其軍,攻其心,破其勢,天艮對眼下的棋局勢在必得。
“爸,天艮說的安眠藥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聽不懂。”聽完天艮的問話,旁邊的楊華和林寬也都把目光轉向了林子江。林欣欣按耐不住了,自己完全沒印象,一早醒來,已經不止一個人提到過她吃了安眠藥的事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真是糊塗了。
“天艮,我不是有意瞞你。這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事兒,再晚了,林寬就趕不上送,那個,最後一程了。”林子江想起旁邊還一臉無辜的林欣欣,沒有當著女兒的麵兒說出夏雨火葬的事兒。
“我和楊華,之後確實也趕時間,我答應你,給你個讓你滿意的解釋。下午,這次我認真委托你。能幫我照顧好欣欣嗎?”林子江的話語裏沒有一個回答,但語氣不是敷衍,的確,天艮也清楚的很,真的沒有時間了。
“好,我不會離開林欣欣。你們去忙吧。醫院裏太壓抑,而且,也未必安全,下午我帶她去我家。”天艮不煽情時平淡的回答往往給人放心的感覺。
林子江安心的舒了口氣,拍了下天艮的肩膀,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林叔,放心吧。”說著,天艮在樓梯口伸出雙臂給了林子江一個不常見的擁抱。
趁著林欣欣還在身後跟楊華寒暄著,天艮把頭靠在林子江肩上,“林叔,人,火化之後,夏雨的白色連衣裙,我想拿回來。”
林子江低聲回應道,“可以。不止裙子,夏雨家的房產我也暫時幫你們保留著,這些都是我這個商人的舉手之勞,你也做好你自己份內的事兒。不要再跟趙璐接觸了。”
看見兩個人擁抱在一起的背影,林欣欣調皮的推了過來,“抱著我爸不放幹嘛呢。你們擋路了呢。”
聽到林欣欣的聲音,天艮沒再多問,和林子江同時鬆開了彼此,跟提前做好了商量一般,一起各拉起了林欣欣一隻手,沒有喜事兒,但圍著林欣欣,倆個人都一起在臉上擺好了同樣的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