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宗近雲雀去到廢棄劇場二樓的時候, 已經是所有的末聲。
他對那名鳳梨頭的去向沒什麼關心的興趣,頂多是在最後自己因找沢田綱吉而掃過地上人員的時候,隱約記得沒發現那顆藍毛鳳梨。
走在回去的路上, 宗近雲雀單看雲雀恭彌走路的姿勢,他就知道對方是在強撐著。
但他卻沒上前攙扶。
如果不是真的動彈不得,他並不覺得自己會需要別人的幫助。
雲雀恭彌是,他也是。
雲豆跟著兩人走在路上,扇著翅膀飛在兩人之間,就好像知道他們要回家, 也會把它帶走一樣, 情緒十分高漲, 斷斷續續的往外蹦羅馬音。
“綠……綠蔭……”
它的聲音很悅耳。字節斷續, 語調拖得很長, 反反複複就這兩個字, 像是沒記住便沒法再往下繼續。
讓人很輕易猜出, 那是之前手機鈴聲播放出的並盛校歌。
“……”
兩位雲雀很默契的停在原地。
宗近雲雀拿出雲雀恭彌的手機,找到並盛校歌, 設置循環播放。
雲豆落在他肩上,歪頭看手機屏幕。
這天到家的時候, 不出宗近雲雀所料, 雲雀恭彌是一進家門就撐不住了,腳步輕微踉蹌, 在邁步的時候沒留神絆了下。
對方體力還有剩餘, 難受的根源是他在起初被無力與眩暈感的侵蝕下強行調動肌肉,導致過載使用後引起的顫抖與疼痛。
而當時敵人為了確保雲雀恭彌在之後的決戰裏不能行動,還有用武力上造成的傷害,企圖以此來延緩他恢複行動力的時間。
因為對六道骸來說暈櫻症並不保險, 特別是昨晚在夢中跟宗近雲雀交過手之後。
事實上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來看,這個決定無比正確。
暈櫻症解除後,雲雀恭彌帶著這樣的身體去到主戰場。就算宗近雲雀沒有看到現場,他也有雲雀恭彌肯定能做出重大戰果的自信。
於是也是這個原因,原本就在抗議的身軀又遭到了新一輪的強行使用,陷入了自我保護機製。
這會皮膚觸覺失靈,其他感官也是如同屏蔽一樣的狀態。
好處就是麻木了不太能感受到痛楚。
眼見由於失衡雲雀恭彌就要摔倒,宗近雲雀眼疾手快的伸手撈住了人。
按照原本軌跡,就算絆了下,雲雀恭彌也能在途中撐住玄關的牆穩住身子。
但他下意識撈了,相當強勢不說,還順手將自己作為支撐,握著對方的手腕繞過脖頸拉到肩膀。
這仿佛做過數次似的自然,宗近雲雀本人都沒想到。
等到做完一套才反應過來,隻能麵上假裝八風不動,持續沉穩——[雲雀恭彌默認款表情]。
隻要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那就沒什麼不對。
雲雀恭彌突然遭到這一係列動靜,有些意外的瞥了他眼。身軀在最初僵了下,也隻是不太習慣跟人靠太近。並沒有動作強烈的推開他。
別說雲雀恭彌意外,宗近雲雀也很意外。
不過這也不是那麼出乎所料。
很少有人會連“自己”的幫助都拒絕。
宗近雲雀下意識去追尋這套條件反射的養成情況,但那塊記憶十分模糊,印象較深的隻有澄澈的暖色火焰。
想不起來便暫且作罷。
扶著人到客廳,宗近雲雀打量屋內的布局,很快就找到醫藥箱。
處理完傷口,雲雀恭彌就著在沙發上坐著的姿勢睡去。
宗近雲雀收拾完醫藥箱放回原位,用溫毛巾把他臉上的灰塵擦了,順便理了理同樣沾著灰的黑發,看著被弄醒也不願意睜眼的人,起身收拾好東西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