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發現,自己正坐著車子朝著郊區而去。
“司機,我要去的***醫院!”我緊張了起來,也就在這時,我才注意到前麵的那個司機很奇怪,他居然戴著鴨舌帽,帽子壓得很低,好像不想讓別人看到長相般。
但我仍能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他是誰。
劉啟!
“劉啟,你這是要做什麼?”我驚惶地問他,害怕,抖著的手,不停地扯車門。車門卻紋絲不動,我知道的,劉啟把它鎖著。
但我仍在奢望,期待奇跡會發生。
然而,奇跡終究沒有發生,我被帶到了一個荒蕪之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郊區的某個小村莊的村外麵,這裏,有一座小小的土房子,房子前麵,有一個隻有三、四畝的池塘。池塘的水是深色的,看得出,水很深。
劉啟扯拉著我,把我推到了池塘前麵。
“劉啟,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哭著問他,但內心裏,卻是有了答案。
他要把我沉入池塘了不成?
他果然用繩子把我反綁起來,不讓我的手動彈一下,我不斷地勸他,“劉啟,別做這種事,你不能再走回頭路了。”
劉啟到這會,都不跟我說任何一句話,仿佛他正在舉行一個神聖的儀式。
“劉啟,難不成,你真的想要再次殺人嗎?”
劉啟一聽,更是綁得緊,我痛得眼淚都冒出來,胃裏麵強烈的嘔吐感又湧了上來,我無法忍住,狂吐不止。
劉啟卻不管我難受得不成樣子,他用力抓著緊緊綁著我的繩子,扯拉著走到池塘的邊沿上。
我哆嗦著,求饒,“求你了劉啟,放過我。”
我這時才看到,劉啟的模樣,如惡魔。他的眼神,邪惡,狠毒,就像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他裂嘴一笑,這一笑,仿佛能讓我看到充滿了惡意的濃煙。
他,已經完全變成了那個惡鬼的模樣了。
狹長的額頭,瞪著一對邪惡的眼睛,不動不動的看著我。他的眼神裏,仿佛在告訴我,他看到的,不過是一具浮腫的女屍。
我知道,任何語言已經無法再勸解他了。
我想逃,並且努力地甩開他的手,但是,我才跑開兩步,就讓一股力量給扯了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我掙紮著,在地上蠕動,本能地蠕動,那怕,明知道再也逃不過,還是拚了命地蠕動。
劉啟惡意地看著我蠕動,他邪惡地笑著,真像是在欣賞我死前的恐懼。
他,真的變成了他。
我尖叫著,扭曲了五官,偏偏胃裏又翻江倒海,攪得我嘔吐不止。
劉啟欣賞夠了我的驚恐表演,他的臉色一變,變得,很傷感,同情,又悲痛到極點。
他終於對我說話了,“米加,你放心,我一會也會去陪你的。”
我不要。
我嚇得已經出不了聲。
“米加,我知道,這些年,你也很苦,所以,我現在,就讓你解脫。”
不是。
我還是出不了聲,害怕得顫抖個不停。
劉啟又在用力扯著我,我掙紮,他越用力,我越掙紮,但是,我終是敵不過他,還是被他用力地推進了池塘裏。
一陣冰涼,直襲過來,冷透了我的骨,幸好,還隻是立秋,要不然,我一定會被凍壞的……哈,我都要死了,還在擔心自己會凍壞,用不著多久,我就會在水裏麵因缺氧而窒息。
之後,劉啟會不會把已經浮了起來的我,給撈起來,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著起來,任我成了蛆蟲、細茵的食品。也許,幾個月以後,甚至幾年以後,才會有偶而來到這裏的不幸人們發現了我,然後,已經成了一具白骨的我,會成了各大新聞的頭版頭條,記者們會這樣寫上去:一個可憐的女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被害,隻剩下了一副骨頭。
然後,警察在查找無果之後,會把我當成無名氏處理。
而原哲與庸醫?
他們也許會用各種的方法找我,報警的報警,印尋人啟示,但就是沒有人能夠找得到我。
我呢,我就這樣死去,在大量地喝足了池塘裏的髒水後,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水鬼。
水鬼!
我會成為水鬼,隻能在夜深人靜之時,出來哭訴自己慘痛的人生,或者,還會因此而嚇到世人……
我越想,越覺得可笑,但是,窒息已經緊緊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無力再掙紮了。
就在我即將失去意識之前,我突然看到庸醫正奮力地向我遊了過來。
我在水裏流出子最後一股熱淚,我張著嘴,想對他說,“我愛你。”
但我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我,一直覺得,庸醫在握著我的手。
我很想,我一定是生前的執念太深,才會在死後,還一直感覺到他的體溫。
我睜開雙眼時,卻真的看到庸醫正握著我的手,眼睛直揪著我看。
“我不是死了嗎?”我很傻地問了一聲。
庸醫搖頭,“沒有,幸好及時趕到了。”
“為什麼?”我哭了出來,趴到了他的懷中。
“我,一直跟著你們回家,然後,就一直停在你家小區外麵……”
啊,他跟蹤我,而我,正是拜這個所賜,才得救的。
“米加……”這時,原哲的聲音飄了過來,我定神一看,才發現,他居然也在房間裏,站在一旁,沒有了以前的霸道,顯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