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嫁了(1 / 2)

鬆嶽堂內,席景言拿著茶杯,坐在老爺椅上,麵色不冷不熱的,在他下首站著一位風度出眾的青年,身上穿著雖不華麗但整潔幹淨,唇角含笑,書卷氣正濃。

那人正是刁玉樹。

“小生見過席老爺,不知您今日喚小生來,是有何事吩咐,隻要小生能辦到的,必在所不辭。”

這話說的十分有禮,讓席景言心裏對他的不滿減輕了不少。

但麵上仍是重重放下茶杯,冷哼一聲。“聽聞刁先生熟讀四書五經,最為知禮不過,今年是要上京趕考對嗎?然而若私德有虧,人品不當,你覺得如何?”

刁玉樹麵色一僵,這評價有點嚴重,他可不能認。“席老爺何出此言?小生自問從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是嗎?”席景言不置可否,換了個換題。“不知刁先生家中還有何人?”

“小生家中……並無一人,隻有叔伯族人。”

席景言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無父無母嗎?也可,上無公婆需要伺候,能輕鬆許多。

麵色微緩,“世間男兒三妻四妾為常理,聽你之言並無妻兒,可想過娶妻之事?”

“這……”刁玉樹表情頓住,心中卻一喜,總算知道了席老爺的意思。

“小生——”

“阿爹!”

刁玉樹正要回答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態度,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不由得看向身後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白衣女子似風一般跑了進來,未看清麵容便已至身前,撲到了堂前席景言的懷裏。

淚流滿麵。

席景言穩穩的接住了她,口中說著責備的話,卻是寵溺的輕拍了拍她的肩。

“成何體統,這還有客人在……小女實在失禮,請刁先生見諒。”最後一句是跟刁玉樹說的。

既然是阿悠,刁玉樹高興還來不及,畢竟是他喜歡的人,正情濃,自然怎麼都好。

“無妨無妨,小姐性情直率,無須拘禮。”

聽到熟悉的聲音,席悠在她爹懷中悲痛之情一頓,渾身顫抖起來,死咬牙關,如此才能勉強克製住要將出聲那人千刀萬剮的念頭。

“阿悠,這是刁先生,還不快見禮。”

席悠猛的抬頭,死死握緊拳頭,指甲陷入肉裏,憑著手心的痛意終於穩住了情緒,緩緩轉身看向刁玉樹。

這一眼,盡管做好了準備,也是瞳孔猛縮,眼中滔天恨意實在是忍不住。若非阿爹還在身邊,她真想拿把刀將他碎屍萬段。

她拚盡全力垂下眼,麵無表情的聽著自己一字一句客套的話。

“刁先生,久仰大名,失禮了。小女實在有要事,您可否回避。”

刁玉樹被她那一眼驚住了,會不過神來,總覺得是他眼花看錯了,阿悠的眼神為何那般,像是恨極了他?

莫非因為他這幾天沒按照約定上府求親?

席景言欲言又止,看了刁玉樹一眼,最後還是女兒重要,關於婚事日後再言他求之不得,遂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刁先生,今日之事便日後再議。”

刁玉樹想問清楚,但也知道這會不是好時機,隻能作罷,禮貌告辭。

臨走時看了一眼席悠,見她不抬頭,心有疑惑的離開了。

……

待刁玉樹一走,不等席景言問,席悠直接跪在了他麵前,把席景言嚇了一跳,要扶她起來。

“阿悠,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身體還虛弱著。”

席悠拽著他的袖子,不肯動,閉了閉眼,啞著聲音道:“爹,對不起,女兒不孝,連累了您。”

席景言還以為她說的是去常府退親這件事,歎了口氣,見她不肯起來,提了提衣服,爽快的坐在了地上,跟她平視。

“爹還以為什麼事呢,你跟爹之間還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爹願意,隻要爹的阿悠高興,爹怎麼都好,值當你跪下嘛,把爹都嚇了一跳,膝蓋疼不疼啊?”

席悠眼眶一熱,本來沒想再哭,誰知聽聞這話眼淚直接就下來了,她都控製不住,再次淚流滿麵,不能自已,哽咽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