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最近咱們名姝堂的生意不可謂不好。老奴少說在這生意場上也沉浮了二十多年從未見有哪家生意如此火爆。天不亮這隊就排到了街對麵,尤其是那甜水巷盛家的為了一盒頭牌胭脂連續三天差了五六波人來。”
常逸仙專門雇來的老掌櫃拿著賬本是喜憂參半啊。
喜的是跟對了東家,進賬日益增多,活了大半輩子在同行麵前可算是能抬起頭來了。這憂的是東家絲毫不給他人麵子,每日賣夠限定數量便將剩餘客人打發走了,在這扔塊石頭都能砸到個二品官兒的京城裏萬一被人黑了怎麼辦。年輕人做事真是冒險啊!
思及此處,老掌櫃雙手抱拳對著正在清點庫存的年輕東家虛施了一禮,舉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語重心長的說道:“東家,庫存還有如此之多,對於貴人們的需求完全是供應的上的,再者這胭脂水粉不同於布匹頭麵不能放置太久我們何不——”
“何不增量售賣。”一道低沉暗啞的男聲打斷了掌櫃的未說完的話。
常逸仙負手而立雙目直視一臉疑惑的老掌櫃:“若是增量售賣,這些皇親國戚,命婦貴女們還會像今天一樣對我們名姝堂趨之若鶩嗎?”
“逸仙,你這話說的可得小心點哦,那盛家要是知道她們差了五六波人在你這名姝堂蹲了三天才得的一盒胭脂還有這麼多存在庫裏,小心你的鋪子!”
一道清亮的女音傳來,原來是席悠來了。
常逸仙一改剛剛冷峻運籌帷幄的形象,劍眉星目裏皆是掩藏不住的溫柔:“今日怎麼得空來我名姝堂坐坐?”
說著揮手示意四下屏退,隻留一個常九並著剛剛來的阿軟守在門口,“華閣老的事怎麼樣了?”轉身又遞給席悠一杯熱茶。
席悠輕品一口清茶,茶味淡淡卻又令人神清氣爽:“不出你我所料,肅王力保這位華閣老,此時正與太子僵持不下。”
“華閣老是肅王最有力的一個臂膀,若是華閣老倒了,肅王不但無緣於皇位隻怕從此朝堂上就再無他的立身之地了,肅王覬覦皇位已久,太子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就算這次讓他僥幸逃脫……”
常逸仙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麼,好看的眉頭緊鎖在一起,“像他這種為了私權藐視律法,不顧天下蒼生的人早晚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一定會的!他們都會的!”席悠刹那間紅了眼前世種種突然浮現在腦海裏,蒙的閉上眼,好大一會才別過頭去。
隻看到一排排裝滿胭脂水粉的貨架在透過門縫的陽光中閃著溫暖的光,“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些庫存,再開一個分店嗎,分店位置可選好了?”席悠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還沒,暫擬了幾個地方正準備去看看。”常逸仙道,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人兒,溫香軟玉的人物,與上一世麵容枯槁,滿身血汙的倒在自己麵前的人兒是同一人嗎?阿悠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我一定要讓那些傷害你的人都付出代價,這一世我要好好的守護你!
屋內的兩個人各懷心事,屋外的兩個人也是心事重重。阿軟一會忙著環顧四周,又把耳朵高高豎起緊緊的聽著屋內動靜,忙活的圓圓的小臉都皺巴在一起了。自然也沒空看到本該和她一起環顧四周的常九在一旁抱著劍看她看的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