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佑寨,席悠看著一桌子的補品,實在有些無奈。
風紀在一旁盯著她,大有“她不吃完所以的東西就一直看著”的氣勢,看她停下筷子,殷切地把一道基本沒動過的湯擺到她麵前,“來,這個還沒喝過。”
席悠聞著湯的腥味有些反胃,扶著桌子幹嘔幾聲,什麼也沒吐出來,把風紀嚇了一跳,又是給她拿手帕,又是備好了安胎藥,席悠一抬頭,就看見他站成了個人性藥架子,“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風紀看著這個笑容有些愣,過了一會也揚起了嘴角,隻是看著她,他就開心。
席悠拍了一下他的頭,“傻阿紀,我在這當誤你正事了吧?”
風紀連連搖頭,有些貪戀頭上的溫度,在她手拿走的時候又晚上貼了貼。
“怎麼會,正好許久未見,也算是敘舊。”
席悠漸漸收斂了笑意,正色道:“可如今不是敘舊的時候……阿紀,我……還有要事在身。”
風紀一臉了然,他知道席悠在太子身邊做事,此次前來,定有要事。可是麵前的這個人,太久太久沒見到了,也太過想念了,即使風紀再大度,也總想挽留一下。
這段時間,風紀知道自己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幫姐姐找到失散的夫君,再把好不容易見到的人,拱手讓給另一個男人。
他不想,他舍不得。於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壓下消息,故意跟席悠說她要找的人下落不明。風紀隻能用這樣的手段,再多享受一會,“親情”。
可每次席悠聽到被他加工過的消息,臉上透露出的傷痛,更是他不願意看見的。
“就三天。”風紀在心裏定了一個期限,隻要期限一到,他就放人。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有人上門來要人了。
常逸仙站在最前麵,李雲馬奎和廚子,三人並排步入大廳。#@$&
風紀先是安頓好了席悠,才匆匆出來接客。
而外麵常逸仙三人卻在打量風佑寨的裝扮,統一得出一個結論:這真是風佑寨富的流油。雖說住的是山洞,但裏麵布置的極好。就連木材都用最好的,形製也有講究,比皇宮低調,價錢上又分毫不輸。
風紀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朝著三人一拱手,突然愣住了。
常逸仙朝他笑笑,“風寨主,怎麼了?”
風紀維持不下去笑容,匆匆擺了擺手,“沒。”%&(&
這個男人就是席悠畫上的男人——也就是席悠的夫君。這個認知讓風紀不爽了起來,連帶著看三人的眼神也不如剛才友善。
“三位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李雲驚訝於他變臉的速度,臉上恭維著,話裏卻藏著刺:“風佑寨乃是鍾靈寶地,在下自然想來沾沾‘喜氣‘。”
風紀應和著幹笑兩聲,“一口一個在下,偏偏口氣不是這樣,貴寨都這樣心高氣傲嗎?”
常逸仙笑吟吟地接了話,明裏暗裏地針鋒相對。“小寨再好,那也不如風佑寨氣派。”
風紀和他對視幾秒,又有默契地同時移開。
“哦?那可是我寨的廚子?”
李雲推了廚子一下,給他鬆綁,回道:“正是。”
風紀不爽地糾起眉,他平生最厭惡別人搶他的人,以前是席悠,現在是一個手下。他環視三人,勾起一抹冷笑,“那各位是來……砸牌子的?”
常逸仙一抬手,“不敢不敢。隻是,想於風寨主談個生意。”
風紀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當下冷哼一聲,“哪裏的話,談個生意,也要扣著我的人嗎?”
鳳梨悄悄過來稟報,隻是一瞬間,臉色就變了。席悠跑了。
風紀徑直穿過大殿,被馬奎半路攔下,“你要去哪?”
風紀掙紮兩下,竟沒能掙開,無奈,隻能先答應常逸仙的需求,“好,放開我,我還有要事要做,回來我就和你們談生意。”
席悠就站在大殿外,看見風紀在接客,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就再也挪不開眼了。這人,正是她的夫君。
她顧不上孕肚,一路小跑著奔過來,看守的門衛對視一眼,把她放了進去。風紀早就跟他們說過,這個女人的所有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都要盡量滿足。
常逸仙隻感覺後麵貼上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身體。他的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立刻轉身抱住了她,聞到了她身上的馨香。
風紀看著此景,心火辣辣地疼,一時也不掙紮了,一動不動地盯著席悠的側臉,看著那抹從未對他展現出的笑容,黯然神傷。
兩人抱了片刻,才意識到是在外麵,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席悠不自然地鬆開擁抱,又緊緊攥住常逸仙身側的手。
常逸仙意識到她不好意思,扯起兩人緊扣地手,在風紀麵前揚了揚,“這就是我要跟你談的生意,一人換一人。”
風紀對著席悠展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上的表情卻不自覺地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