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主的眼充斥著血絲,他覺得自己已經痛到了麻木。
“嗬嗬”眾叛親離的滋味比明知死到臨頭了還要來得苦澀。
慕家主無聲抽出腰間佩刀,刀鋒懾著寒芒,是他悉心擦拭周遭人影灼灼,盡是他竭力維護。
隻是因為來了一群陌生人,便人走茶涼,物是人非。
也罷
“這屋中眾人今日起皆與我慕家無關,”慕家主淒然望向主位上古井無波的英偉男人,“你我恩怨,就在我一人身上了結吧。”
淩眾生頷首,身側大漢隨即將威壓收攏。
慕家眾人匍匐在地,感恩戴德,仿佛淩眾生此行不是為誅其家主而來,而是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跪拜過後,才陸續有人縮著脖子彎身離去,躡手躡腳生怕驚動了主位上冷厲的男人。
待一人成功離去且未見阻攔,眾人長身立起爭相奔向敞開的大門。
爭先恐後,生怕淩眾生忽然後悔又再次將他們留下。
僅僅幾息的功夫,方才還擁擠非常的堂屋已然空空如也。
大夫人勾腰站著驚惶地抽打慕家主的手掌,試圖將裙邊從他攥緊的手裏硬扯出來。
但她區區一介女流,又無半分修為,怎敵得過人高馬大的慕家主有力氣。
見周圍隻剩了她一個,大夫人急得跳腳,細汗很快就將額頭的發絲糊成一團:“老爺!放我走!我好歹當了你二十多年的妻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忍心看我和你一起死?!”
“嗬,妻子?”這個稱謂在慕家主看來,何其嘲諷,“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如果說慕家主之前還對大夫人有些愧疚,這一刻儼然散了個幹淨。
攥緊衣裙的手,捏得更緊了。
“姓慕的!我知道你壓根兒沒有把我當過一回事!娶我也都是瞅著我母家在雲鄴城勢大,生了瑩瑩以後你才對我多了點笑臉”
“可是自從你不管不顧將心妍納進門後一切都變了!”
大夫人刻意將“心妍”二字咬的極重,視線偷偷飄向淩眾生的方向。
幾百年沒人說,她也已經猜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了。
否則大夫人怎會親善得喚古心妍為“心妍”?
要知道,她可從沒給過古心妍一個笑臉。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慕家主根本沒心思去深究大夫人說這句話的意圖。
隻聽她繼續嚷道:“我是知道心妍那可憐的女人從來沒想過要跟你,現在倒好,她男人找上門來了,你就想著拉我一起死了!我跟你說,沒門兒!自己造的孽自己去還,老娘不奉陪!”
話落,啪嗒一聲就直接跪倒回地上,麵向淩眾生已然將惡婦之相卸下。
“求您!放過我,我現在和這姓慕的半點關係沒有了!”大夫人喊得淒切。
若是現在慕初月在這兒,想必會感歎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
慕家主觀此形狀,心底那股求生的執念驀地也四散開來。
攥緊的手終於緩緩鬆開。
萬念俱灰,佩刀猛地從大夫人前胸穿過,再狠狠紮進慕家主自己的血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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