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熙然有些失望,手指情不自禁地撫了一下手機屏幕,回複道:“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手機迅速又亮了起來:“你回頭。”
徐熙然反射性的回頭一看,多日不見的嚴昱涵正抱著一束藍色的風信子,笑容滿麵的出現在病房門口。
他舉起手裏的手機朝徐熙然晃了晃,笑得極為溫柔。
徐熙然看著他走過來,將手中的花束放到她的病床前,驚喜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病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啊?”
嚴昱涵按住她起身的動作,隨手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他的姿態輕鬆,笑容清切,好像他和徐熙然之間是相識了多年的好友一般隨和自在。
“這是秘密。”他朝著徐熙然眨了眨眼,流露出幾分調皮的樣子。
徐熙然被他逗笑了,也隨之放鬆了自己,看了一旁的風信子,喃喃說道:“竟然是風信子,這是我最喜歡的花。”
“是嗎?”嚴昱涵看上去很驚訝,他說道:“我路過花店的時候看到的,覺得它和你的氣質很相配,沒想到你真的喜歡。”
“謝謝你。”徐熙然看著他。
嚴昱涵擺了擺手:“有什麼好謝的。我以為我們至少也算是朋友了?”
兩人隨意的交談的著,嚴昱涵風度翩翩,修養又極好,言談之間總是顯得那麼誠懇又體貼,徐熙然已經太久沒有過這樣的交談了,不知不覺竟然和嚴昱涵聊了好幾個小時。
直到護士進來提醒徐熙然該休息了,嚴昱涵這才站起來和徐熙然道別。
日漸西山,徐熙然望著天空的最後一抹紅霞消失,才重新拿起手機。
陸晉學依然沒有回複她的信息。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裏突然覺得空落落的,眼眶紅了又紅,迷迷糊糊中連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都不知道。
半夜的時候,她朦朦朧朧中仿佛看見了陸晉學,他似乎回家換了衣服,幹淨整潔的麵龐上依然可見幾分憔悴,就這麼坐在那裏看著她,一言不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小心……”她迷迷糊糊之間喃喃說道。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她,高燒雖退,可來勢洶洶的病情還是抽走了她的大部分精力,徐熙然很快又重新陷入了昏睡中。
黑暗的病房裏,陸晉學確定她完全入睡以後,才站了起來,他站在她的床頭,低頭審視著那張還有著幾分蒼白的病弱麵龐。
在商場上素來殺伐果斷的男人,此時此刻,卻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有什麼魔力,明明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種人,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奪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令他的原則與自控消失得無影無蹤,為她一退再退。
可偏偏這個女人對這一切都毫無知覺,總是挑戰他忍受的底線。
陸晉學嗤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裏。
第二天清晨,徐熙然醒來的時候,仿佛還嗅到了房間內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那是陸晉學常用的一款男士香水的味道。
“昨晚……有人來過嗎?”她艱難的問著來給她換藥的護士。
護士笑著搖頭:“醫院十點以後就禁止探視了。”
徐熙然失望地垂下眼瞼。
果然是錯覺吧。
也是,他怎麼會來看自己?
徐熙然,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