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嵐月的話,唐清如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不是花癡,隻是餘毒未清啊……
注意到嵐月還在注視著自己,唐清如忙點頭回應了聲,又莞爾一笑,眨眼間便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隻是,月兒的醫術明明那麼高明,可都這麼久了,自己的毒素還未排清,看來林熙兒是真的恨唐城至極吧,給她下了那麼多的毒……
唐清如在心悸之餘,又有一瞬覺得很神奇,自己怎麼會這麼命大,經曆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磨難,如今還照樣活得好好的。
反觀林熙兒——
雖然唐清如仍舊不明白林熙兒究竟為何要自殺,可害人終害己,下毒之人自己也死在了毒上,對了,她還記得,林熙兒在臨死前還要用什麼令牌……
等等!
“月兒!”仿佛抓住了什麼重點,唐清如急急喚了一聲,又緊張地看著一臉茫然地嵐月,道:“我中的毒是不是很罕見的,常人很難接觸到的?”
“嗯。”嵐月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是啊姐姐,金梳散很珍貴的,常人接觸不到,隻有黑市裏有,一兩便值千金呢。”
說完,見唐清如的神色一瞬變得恍惚,嵐月有些疑惑,本還想再問些什麼,可就在吐出一個音節時,洛祁臉色凝重地闖了進來,嵐月隻好草草衝著唐清如道了別,緊跟隨著洛祁去了,徒留下了心中無比震驚的唐清如在竹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自己為什麼這麼傻,不早點順藤摸瓜的查下去?
嚴湘說過了的,林熙兒是孤女,即使是她的城府再深沉,本事大到要翻天,也不可能這麼隨便就拿出價值千金的金梳散幾次三番的來毒害自己——那定是有什麼人在背後幫助她!
那會是什麼人?又為什麼要來害她?
若是唐城隻是一個尋常的普通女子,唐清如可能便會唏噓幾聲,隨後便自認倒黴,是絕對不會聯想到林熙兒是受人指使這方方麵麵上去的,可唐城的身份特殊是丞相之女啊,唐家在孤袁王朝已算是名門望族了,且唐城的姑母更是最受皇上寵愛的貴妃娘娘……
唐清如是沒什麼龐大的曆史觀,可在這樣的條件背景下,她也不會天真到以為是哪個勢力強大的家夥看林熙兒為愛癡狂的可憐份上而幫助她謀害唐城的。
努力回憶著林熙兒掏出來的那塊銀質令牌,唐清如狠狠地皺起了眉頭。
就算唐清如本就自願放棄那些屬於當朝丞相的女兒,又被冠以第一美人稱號的唐城的一切,以普通農家女子‘唐城’的名義和嵐月一輩子居住在山穀中,可唐城身亡之事的真相都尚未查清,倘若是那人已謀劃出了什麼大事,正在暗中進行著,自己就這樣將任何事物都置之度外……
自己是逍遙快活了,可那對唐城的家人造成的傷害根本就是不可磨滅的!
唐清如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導致以後會發生什麼不可挽救的場麵。
用力握緊了雙拳,唐清如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透出灼灼華光。
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要學會自保的能力,自己可能是擁有著一些小聰明,可在這個又有武功又有毒藥的世界,自己就這樣回去,不僅不能查出真相,反而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某些無心之失而害了他們。
因為,唐清如的心底總有一種預感,那些身份不明的人……
他們的目標,是自己。
“哎……”唐清如為自己的無用而長歎一口氣,同時又下定了決心要變強,她一邊屏氣凝神的開始吐納,一邊坐到梳妝台旁對著銅鏡練習起來。
練了小半刻鍾的神態,卻聽不到身後應有的嘰嘰喳喳聲,唐清如這才想起嵐月方才與洛祁走了,當時的洛祁來的匆匆去也匆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們去幹什麼了呢……
唐清如頗為擔憂地往竹屋外張望了幾眼,想著嵐月可能過會便會回來了,於是繼續向銅鏡練習著凝氣術上附加的眼神姿態。
可人一旦有了心事,練的便也不專注了,眼見太陽一點點下山,也等不到嵐月歸來,唐清如頓時坐不住了,便問了仆人嵐月應該會去的地方,順著她所指的方向走去了。
一連著尋了三個木屋都尋不到嵐月的身影,唐清如暗中慶幸著自己將地圖帶上了,她踱步在林間小道上,正要往下一個木屋的方向走去,卻聽到那木屋中傳出了幾聲慘烈的咆哮聲。
那聲音響亮地回蕩在林間,音調可怖至極,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唐清如身子一震,有些被嚇到了,反應過來想轉身逃跑之際,卻聽到一聲嬌柔卻有些變了調的女音,竟與嵐月的聲音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