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繁忙大都市,所有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打工者,似乎都逃不過一個命運,用工資的三分之一交房租,用三分之一吃飯,剩餘的三分之一貢獻給了,紅色/炸/彈。

陳沐佳與一個人簽訂了一份戀愛合約,確切來說是一個同學。

而始作俑者,非美色,亦非找樂子。純粹是為了金錢。

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陳沐佳還是個苦逼打工仔的時候。

她怎麼也沒想到,窮到末路的時候,連狗都要拿自己開涮。原本開開心心捧著兩個大肉包子,在公園的長凳上準備一飽口福,一陣狂風刮過,細小的沙子往她眼睛裏鑽,她趕忙閉上眼,再睜眼時,手上的包子不翼而飛。

她定眼看了看,自己的腳邊蹲了隻流浪狗,可憐兮兮朝搖著尾巴,嘴角還露出一小塊包子皮。

再一細看,還好,裝包子的塑料袋掉到地上,包子安安靜靜地縮在裏麵,這個小可愛可能還沒發現。

她小心翼翼蹲下身去,狗子像是受到了驚嚇,跑開三米遠,更氣人的是,跑開始還不忘把包子連著袋子叼走。

“狗兄,狗兄,苟富貴,勿相忘。你已經吃了我一個包子了,行行好,把你那袋子放下,那包子留給我……”她半蹲著朝它挪了過去。

狗子也不太驚慌,隻是略收了收爪子,歪了歪頭看著她,仍舊死死咬住袋子不肯鬆口。

身邊走過一男一女,陳沐佳避開臉去,走得遠了,聽見女的說:“你看那人是不是傻?怎麼還跟狗稱兄道弟了?”

男的回:“你懂什麼,人家那是境界高。世界萬物平等,沒有高低貴賤。”

女的疑問道:“我怎麼聽著怪怪的?”

男的親昵地撫了下女的頭道:“別理了,最近開了家新火鍋店,聽說味道不錯。”

“嗯。”女的一麵應著,一麵將頭微微斜靠在男的手臂上,步伐也輕快起來。

陳沐佳一聽火鍋二字,更加覺得饑腸轆轆,可眼下還有一場持久戰要打。

“狗兄,要不一人一半,再不行,你吃餡我吃皮。”說著又往前了一步。

那狗子見她這一步,將袋子從嘴裏鬆了來開,掉落在地。

“謝謝啊。”陳沐佳感歎,人與動物果然心有靈犀。

還沒誇獎完呢,見那狗子,一爪子下去,踩住那包子,接著死命咬袋子,這一招一式,簡直就是久戰沙場,看得陳沐佳目瞪口呆。

麵對已經來不及搶救的包子,她有無奈,重新坐回凳子上。

伸手想去安慰安慰高奏交響曲的肚子,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是真的真的好想你,不是假的假的好想你。

在她按下接聽的同時,她不免感慨道,這首歌真的很應景。

電話那頭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劈頭蓋臉地飛出手機:“陳沐佳,你在哪裏呢,你趕緊給我回來,這次的報告不合格,重新寫,錯別字這種低級的失誤也會犯,還有時間也不對,是下午三點,你寫的淩晨三點,是要老總們提著燈籠來開會嗎?”

“是。”陳沐佳接到她的電話,就知道沒啥好事,根本沒有全神貫注在聽,剛才那隻狗子,吃完包子,又回到她的身邊,圍著小腿兜圈子,按照以往的慣例,回了個是,這一向也是主管大人最愛聽的字眼。

“是什麼是,你趕緊給我回來,不回來的話年度考核打最低分。”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又加大了分貝,陳沐佳聽著她講話,忍不住問了句:“主管,你嗓子會不會發幹啊,要不先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