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奕清便將朝堂裏發生的事細細同太後講了一遍。可是他心裏依舊諷刺,著太後分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一舉一動,以及朝堂上的局勢,一切,盡在她眼中。
如今問他,為的不過是放心罷了。
哼,既然她想知道,那麼他便和盤托出……
“什麼?那侍中郎當真到了如此放肆的地步?”聽著梁奕清言語中對侍中郎毫不掩飾的不滿,太後麵上一片不可置信,心中卻已經得意不已。
“確實如此,那侍中郎越發大膽了,在朝堂之上,竟敢公然同丞相對峙,簡直是不分尊卑!”仿佛刺激到了某一個怒火點,梁奕清的語氣中更加帶著怒意。
梁奕清同太後談的均是朝堂上的事,林萍兒無論如何也插不上嘴,二人不嫌她礙事便已經謝天謝地。此刻她低垂著頭,萬萬不敢出言相對。
梁奕清越生氣,太後就越得意。是了,丞相實際上是太後這一方的,正是因為仰仗著太後的勢力,丞相才能在朝堂中橫行。丞相是太後的人,這一點並非秘密,卻也少有人敢提。像侍中郎那樣的臣子們,一向是阻礙丞相在朝中樹立威望的絆腳石,可是礙於梁奕清,他們不好動手。
如今梁奕清卻主動表明了對侍中郎他們的厭惡,倒是讓太後一陣歡喜。如此一來,他們便可尋到一個借口,將侍中郎那夥人一網打盡了…這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企盼。
她險些陷入如何挑撥梁奕清同朝中老臣關係的計謀中了,差點忘記了今日自己的真正目的……好在及時想起來了,她斂了斂心緒,麵上一派慈藹笑容,對梁奕清說道:“皇上可還記得上次哀家同你提過的事?”
“敢問太後是哪件?兒臣近日來,大病初愈,尚處在混沌之中,不知太後具體說的是哪一件事?”麵對有著一腔算計的人,裝傻充愣有時是最好的辦法。
果然,太後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正要去端放下茶盞的手隨之頓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此時在明麵上,又有林萍兒在一旁,有些話自然不好再說。本以為她隻要稍加提點,梁奕清便能明白她之意,不料如此一番下來,竟得了個不明就裏的結局。
“萍兒,如此良辰,你且去彈琴助興吧。”她心中有了新的計較,便對林萍兒吩咐道。
那女子盈盈起身,恭敬的朝太後拜了一拜,柔柔應了句:“是~”
旁邊正備著一架古琴,她便走了過去,緩緩的在琴前坐下了。
梁奕清從她起身時,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好似在瞧一朵花。這一切自然被太後收進眼底,她認定,梁奕清對林萍兒是有意的。
可是她的目的,卻是要梁奕清直接將萍兒封後,如此一來,要下的功夫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