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米果兒開口,低聲的:“瘋子,對不起!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可是我……”
“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呆在楚千亦的身邊,做個替身,做個見不得光的女人?”穀楓怒吼著打斷了米果兒,他害怕聽到那個讓他崩潰的答案!
米果兒的身子震顫了一下,猛地後退一步,抬頭看著穀楓,一雙蓄滿了淚水的大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這樣尖酸刻薄的話是瘋子能夠說得出來的嗎?
這個像刺蝟一樣紮人的家夥,還是那個隨時隨地都護著她,捧著她的瘋子?
穀楓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嚴重失態和口不擇言,一臉懊悔的:“對不起,果兒,我……”
米果兒含著眼淚,輕輕笑了一下,“瘋子,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受到傷害,情急之下才會這樣說錯話的,你放心,我不會怪你,我們還是好閨蜜。至於楚千亦……”
米果兒頓了一下。
穀楓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的漫長。
“等租賃時間到了,等我把媽媽的手串拿到了,等我把這部戲拍完了,我就會離開他的。”
“我一定會離開他的!”米果兒像是作保證一般,再次強調了一遍。
她在說給穀楓聽,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穀楓頹然的鬆手,“那你早點回去吧!”
晚了,他害怕楚千亦會虐她,他心疼!
米果兒默默地轉身,穀楓半握的手低垂在身側,沉默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米果兒走到門口,阿彪連忙往外一側身,中規中矩的低頭行禮:“米小姐,請!”
米果兒停在阿彪麵前,偏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阿彪這次倒是很快就轉過彎來了,俯身恭敬的站在那兒,低眉垂眼,一本正經的保證:“米小姐,隻要你馬上跟我一起回去,我……我剛剛,什麼都沒有看見!”
大概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謊言,阿彪麥色的臉膛都憋成了豬肝色。
米果兒不理他,冷冷的撩一下眼皮,撇撇小嘴兒,一抬頭,傲嬌的走了。
阿彪連忙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生怕再把這位小祖宗給跟丟了。
穀楓站在餐桌邊,一直保持著那個落寞的姿勢,望著門口,很久、很久……
忽然,他轉身,抓起桌上的紅酒瓶,一仰脖,咕嚕咕嚕的往下灌。
穀楓並不嗜酒,常常把酒喝得跟品茶一樣的優雅,但是這次,他卻學了梁山好漢,一輩子都沒有這麼豪放過!
曾幾何時,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愛了,他再也不會對任何的一個女人動心!
米果兒對他而言是特別的,他喜歡陪著她瘋陪著她鬧,喜歡看著她調皮搗蛋喜歡看著她歡笑尖叫,他以為那隻是一份特別純的鐵哥們、好閨蜜友情而已,他沒有料到,米果兒在自己的心中,最終會特別到一個無人企及的高度,唯一的高度。
分開的這幾個月裏,穀楓明白了一個詞,叫做——在乎。
在離開米果兒的日子裏,他還學會了一個詞,叫做——思念。
是不是他早一點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早一點對米果兒表白,這以後就不會再有楚千亦的什麼事兒呢?
有些話,一旦一開始的時候沒有說出口,以後,就再也沒有說得出口的機會了。
現在,他終於弄清楚了自己對米果兒的感情,米果兒卻早已經不是那個單純快樂的小丫頭了。
她的眼中,有了對另外一個男人的依賴和迷戀!
想到米果兒說起楚千亦時那副羞窘中暗含甜蜜的表情,穀楓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撕裂般的疼痛。
他一口接著一口的灌酒,希望酒精能夠暫時麻木自己的苦痛。
一瓶紅酒尚未見底,穀楓卻早已經喝得滿麵通紅,雙眼迷離。
“嘩啦——”
酒瓶落地,有猩紅的酒液淌出來,在地上肆意的蜿蜒流淌。
穀楓頹然的倒在椅子上,嘴裏無意識的低喃著:“果兒、果兒……”
米果兒回到水雲間,飛快的溜進自己住的公主城堡。
剛一進大廳,阿喜迎上來,俯身低頭,“米小姐,您回來啦?”
“噓——”
米果兒把食指豎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嗔怪的瞥了阿喜一眼,小聲的,“你想害死我啊?”
阿喜連忙識趣的閉嘴。
米果兒伸手指指樓上,小小聲的問:“那個家夥回來了沒有?”
阿喜點頭,有些同情的看了米果兒一眼,也同樣小聲的:“米小姐,你還是趕緊上去吧!少爺早先就發火了!”
米果兒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