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果兒的手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差點兒把手中的小泥人摔下去,她連忙伸出雙手捧住了,久久的凝視著。
這是一個精心燒鑄過的泥人,所以並沒有因為地下的潮濕而變形,他的五官很清晰,劍眉深目,五官輪廓深邃、立體,俊美得無可挑剔,如同畫卷裏走出來的希臘王子一般。
“王子”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淡漠、矜貴和清冷,一雙黑眸裏,藏著淡淡的情愫和憂傷。
雖然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同,但是米果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楚千亦!
楚千亦!!
難道,我真的跟他有過交集?為什麼我不知道?我怎麼都想不起來?難道像無數八點檔狗血劇裏邊演的那樣,我會因為某種原因失憶,忘了他?
米果兒盯著那個酷似楚千亦的泥人,一瞬間,腦海裏有無數的念頭劃過,心亂如麻。
她再把目光投向木箱子裏,小心翼翼的拿起泥人下麵的畫紙,紙張因為潮濕已經粘在一起變得模糊不堪,隻能夠依稀的辨認出畫中是一個模樣俊美的少年。
下麵不還有個日記本嗎?或許在那裏頭可以尋找到答案!
米果兒滿心歡喜的伸手去拿日記本,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你在幹什麼?”
米果兒手一抖,本子沒拿成,倒是嚇得把泥人都掉進了箱子裏。
壞了!
米果兒趕緊去查看泥人有沒有被摔壞,一隻大手卻蠻橫的掐住了她的手腕。米果兒轉臉,拉住她的是一個黑臉包公一樣的中年男人。
“你幹什麼?”米果兒怒了,掙了掙,沒掙脫。
黑臉包公的臉更黑了,大著嗓門訓斥米果兒:“我說你小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大白青天的就敢明目張膽的來偷古樹,你還好意思問我幹什麼,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想幹什麼?”
米果兒瞬間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無語扶額。她瞟了一眼黑臉包公臂彎別的紅袖章,上麵有什麼小區管委會的模樣。
米果兒深吸了口氣,放低姿態,“大叔,你先放開我好嗎?我隻是來找點兒東西,絕對沒有要偷古樹的意思,你看我一個弱女子,我能把古樹拔出來搬走?”
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還偷古樹呢,真是醉了!
黑臉包公一想,是那個理兒啊。他自己也覺得這個罪名安得有些過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樹下的泥坑上,兩眼一瞪,馬上又威風起來:“破壞古樹生長環境也是不對的!馬上跟我去小區管委會走一趟!”
黑臉包公說著,不由分說的就把米果兒往柵欄外麵拉。
“誒誒誒,我可不可以把我的東西帶走?”米果兒拽不過黑臉大叔,隻好拖著柵欄哀求。
“不行!先跟我去說清楚!你的東西?怎麼證明是你的東西?說不定你就是來這古樹下盜取文物!”
米果兒覺得自己真要給這位大叔跪了!
他怎麼那麼喜歡亂給人扣罪名呢?要不是盜挖古樹,要不就是盜取文物,橫豎就是把自己當小偷了對吧?自己好歹也算是清純小美女一枚,長得就那麼像小偷?
米果兒不肯走,黑臉包公也不好死命的生拉硬拽,兩人就在柵欄外麵唇槍舌戰了半天。
米果兒解釋說自己以前就住這兒,那些不是什麼文物,隻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是自己小時候覺得好玩兒埋下的,現在挖出來想要找尋一下兒時的回憶,好留個念想。
黑臉包公卻是梗著臉不鬆口,總之一句話:你就是破壞了古樹生態環境,罪大惡極,想要帶走東西,更是沒門兒!想要撇清自己可以,除非拿出當初居委會的證明!
這不擺明了刁難人嘛,桃源小鎮都沒了,哪兒還有當初的居委會?
米果兒心底憋了一口悶氣,非常想要發飆。可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最後,好說歹說,米果兒承認自己破壞古樹生長環境,主動交了五百元的罰款,黑臉包公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什麼人哪這是!早知道他就為了要那幾個錢,早點給就好了,害我說得這半天口幹舌燥的,真是……”
米果兒一邊念叨著一邊翻過柵欄,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空蕩蕩的地上時,頓時說不出話來。
箱子呢?
箱子呢箱子呢!!
米果兒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偌大的樹下,空蕩蕩的,哪有什麼箱子?
這個世界玄幻了?
難道剛才我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