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懸念的,那蘊含了無盡憤怒的一劍,將卿卿我我的兩人,穿成了糖葫蘆。
“哼!死有餘辜!”
曦冷哼一聲,踏著穩健的步子出來,又“刷”的一聲抽回自己的劍,靜靜的站在雪晴麵前。
她半伏在地上,雙臂反剪,淩亂的發絲甩在她虛弱的背部,單薄的中衣透著妖豔的血花。他看著,不動也不語,隻是那清冷的眸中,卻閃過刹那的溫柔。
同樣的情景,仿佛在眼前回放。
一如那次的冷宮之夜,她是待宰的羔羊,他是索命的閻羅……
那一夜,他奉命殺她,她卻冷靜的看著他。
她說,“請不要讓我死得很痛苦,最好,一刀斃命!”
她抬手,指了指左胸處,他的心,猛然抽緊!
他說:“好!”
……
好!
僅僅的這一個字,不止他記住了,似乎她也永遠的記住了。
曦彎了唇,冰冷的眸光漸漸變得溫暖。
雪兒……
雪晴動了動身,聽聲音,好似有人來救她了,突然的驚喜中,又在瞬間,冰冷。
是他!
“這一次,你又是來殺我的麼?”
在他出神的瞬間,雪晴抬起頭,她雙臉紅腫,眼睛隻剩了一條縫。她笑起的時候,隱約抽動了臉上的傷痛,忍不住的暗哼一聲,卻見他原本淡然的身子走向了她,然後在她詫異的注視下,解開了綁她的繩。
“謝謝你!”
她雖然意外,但仍舊活動了下僵硬的雙手,又輕揉了下腫脹的臉頰,誠心的道著謝。
“我是來殺你的!”
相對於她的感謝,他心中猛的一窒,卻又非常平靜的說著,“娘娘還有何願望?曦,可以幫娘娘完成!”
“喔?你還真的是來殺我的?”雪晴毫不在乎的挑了挑眉,他要殺她,早就殺了,又何必這麼費事?
不小心扯疼了身上的傷口,又忍不住的倒抽口冷氣,咒道:“這惡毒的女人!掐得這麼狠!”怕是,要毀容了吧?
“娘娘不怕嗎?”曦怪異的看著她,不動聲色的問。
總覺得,她好像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但到底是哪裏,他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來的。人,還是那個人,笑,還是那個笑,可好像,總是多了些什麼,又少了些什麼。以前的她…….
算了!想到以前,曦又冷下了一張臉。
“請留下遺言吧!曦,會幫娘娘做到的!”
這人,怎麼就這麼不通人情呢?
雪晴抽了抽鼻子,鼻尖上還隱約有滴汗珠亮晶晶的很是惹眼。
她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互揉著雙手道:“你叫曦是吧?曦,這名字挺好的,不過對你來說,真是浪費!”
“不勞娘娘費心!請留遺言!”
曦冷冰冰的,沒有半分情動。隻是那心底,卻翻起了滔天巨浪。她,竟忘了他的名字麼?這名字,還是她幫他起的啊!
“還真是固執!”
雪晴瞪他一眼,沒奈何的說,“曦,多指陽光的意思,你看看你,冷冰冰的,沒一絲活人的氣息,白糟蹋了這名字!”
“請留……..”
曦冰冷的唇角,微微的抽搐著,無情的聲音剛一出口,卻被雪晴極快的打斷:“都說了,叫這名字真是浪費了!別總板著個死人臉,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的,還留什麼遺言?”
“何以…….確定?”
這一次,曦說出的話,終於有了幾份起伏。
“喏,就這麼確定的!”
雪晴微一抬脖,將脖上的那道傷口晃了一晃,便低下頭,專門的揉起了雙手。
“這脖上的傷口,就是你留下的,你可別抵賴。在哪個絕佳的機會,你不殺我,在這個時候,你同樣不會殺我。我說的對麼?”
揉好了雙手,她抬起頭,燦爛的一笑,又很自然的指指後背:“曦,我的背好痛,能不能幫我揉揉?”
剛剛少生的那一腳,可真是夠狠。她直到現在都沒有站起來,原因也是在這裏。怕是,那背都被他踹折了。
“娘娘倒是分析得很透徹!”
一直聽著她說話,曦冰冷的麵上終於有了幾絲波動,更多的卻是嘲諷,“不過,上次不殺你,不代表這次不會殺你!娘娘,你太高估自己了!”
嘴裏說著,眼睛還是看向她明顯腫起的背部,明明不想過去,但終於還是按著她的意思,微蹲在她的背後,幫她輕按著背上的傷。
雪晴微微的閉起了眼,也不說話。他的手勁時輕時重,像是專門的練過。甚至比前世裏的按摩師都不惶多讓。
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嘴裏一直說著要殺她,但她,就是沒有半點的緊張。從他的眼睛裏她可以看出,他沒有半分的殺氣。
輕輕的勾了唇角,她悄悄的笑:“曦,我能問問你,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