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莊墨那話一出,雪晴倏然一驚。
立時全副戒備的將歐陽雪護在身後,謹慎的盯著莊墨。
若他們是朋友也罷,可聽他這話,分明便是敵人。
她好不容易才救下歐陽雪,也絕不許任何人傷害他!
“好了,不用太緊張,我就算想害他,也不大可能!”
莊墨也不看她,隻是將陰鬱的目光灑向了無盡的蒼穹。
遠遠的,有隻鷹趁著風,掠過天邊唯餘的一點亮,毫不猶豫的撲向了黑暗,竟像是撲向了死亡。
他歎口氣,轉向雪晴仍舊謹慎的目光,苦笑著道:“你是怕我一個殘疾人,會撲過去殺了他嗎?”
“殘廢?”
雪明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望向他的腿。朦朧的月色照上去,竟顯異常的蒼涼。
不動,的確是沒有動的跡象!
她仔細的想著,從她離開到她回來,他坐在這洞口的姿勢,似乎便沒變過。她以為他在等她,可誰知道,她竟是雙腿不能動?
“你……怎麼會這樣?是從懸上掉下為的時候摔的嗎?”遲疑了下,她暗鬆口氣,稍稍的往前走了兩步,仔細的看著他。
他俊眉挺鼻,目光如炬,長得與歐陽雪有點像,卻又不太像……等等!像?
她驀的回神,再仔細看一眼莊墨,一抹了然浮上眉間。
“你跟他……”
她張口問著,可在接觸到莊墨突然冷射而至的目光的時,硬生生的問不下去了。
“我跟他沒有關係!”
莊墨扭過臉,生硬的答著,順便抬手掠去他額間被夜風吹亂的碎發,平靜的道,“你還不去打水麼?怕我殺了他?”
雪晴一愣,有種被人窺破心思的尷尬,訕訕的道:“不是……那個,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一會,有小狐幫看著就行了!”
她有些僵硬的說,在莊墨如炬的目光竟是有點不敢直視的心虛。
歐陽雪現在生死不明,放著這麼一個大仇人在這裏,她還真怕這家夥趁機下毒手呢。
“嗬嗬嗬!你還是怕我殺了他啊!也罷,我這便回洞裏去,免得有人不放心!”
莊墨自嘲的笑了一聲,接著,揚手叫道,“白虎,送我回洞裏去!”
雪晴愕然。
莊墨頭也不回的道:“沒什麼可驚奇的!我落到這步田地,若是沒有它們幫著我,必死無疑!倒是這歐陽雪命挺好,還有你費心費力的救他!”
他的這一番話不軟不硬,聽在耳中又異常的別扭。
雪晴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時,白虎睜開眼,低叫了一聲走過,小狐機靈的眨眨眼,從莊墨的懷裏跳出來。
白虎搖搖頭,將身貓下,莊墨也不避諱雪晴在旁,直接將身子俯上虎背,背部朝天的由著白虎馱了進去。
雪晴心中震驚,一直默然望著他的背影,百味陳雜。
命,這就是命!
她無措的望了眼隱去莊墨身影的山洞,又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歐陽雪,忍不住的一聲歎。那幽幽的音調,竟像是穿越九天而來,充滿無盡淒涼。
“歐陽,你先在這裏,我去打些水回來幫你擦擦臉。”
雪晴彎下身,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仍是溫柔的說著,又回頭招呼小狐一聲照看他一下,不多久,雪晴孤身一人便溶進了氤氳散漫的濃濃夜色。
身後,一直以為昏迷著的歐陽雪,突然的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那雙漂亮的鳳眸,目含悲切的望向那個不遠,可對於他來說,同樣也不近的山洞。
歐陽雨墨,原來,你還活著。
歐陽雨墨,歐陽雪的大哥。
兩年前,歐陽雨墨得到消息,說是歐陽雪出事了。
歐陽雨墨擔心弟弟安危,不顧一切趕來此地,卻是被人背叛,親下推下萬丈懸崖。
後來,他得知情況,也曾派人下山尋找,但一直無果。
卻沒想到,他竟是還活著,而且,雙腿已斷……
雪晴打了涼水回來,歐陽雪已經醒來,言簡意賅的向雪晴講述了這段往事。
“怪不得,我覺得他有些恨你呢!說不定他還以為是你設的局呢!”
雪晴感歎著,細細的幫歐陽雪擦著傷口,意外的,那傷口竟然已經結痂,甚至,已開始脫落。
“這……”她猛然抬頭,歐陽雪鳳眸一眯,笑著道:“你的果子,我可不能白吃啊!”
原來如此!
“可是,你怎麼沒有半點異狀?我吃的時候,差點把我燒死呢!”雪晴鬱悶的問,這果子,還分男女?
“嗬嗬!”
歐陽忍不住的笑,抬手捏捏她的小鼻子,寵道:“你這個小笨蛋!我是練武之人,自然知道引導這天才地寶為我所用,你呢,一介小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沒燒死算你命大!”
說起這事,歐陽一臉的戚戚,伸手就把她往懷裏拉。雪晴掙脫不得,也隻好默然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