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唐染叫了一句,對方沒反應,她隻好大吼一句,“沈亦川!”
唐山被砸到地上,口吐血沫,塵土飛揚。
沈亦川的目光橫掃向唐染,眼中有濃重的戾氣,“怎麼?心軟了?”
唐染哆嗦著嘴唇,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不…不是…”
車庫地麵上都是星星點點的血痕,有一些是來自於唐山身上的,而有一些…也是來自於沈亦川的手臂!
他的手臂,十四針!明明已經兩周的時間過去了,傷口竟然還會裂開出血!沈亦川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沈亦川…你…你不要太無法無天,你護著這個白眼狼…你會後悔的!”唐山已經口齒不清,鼻子都打歪了。
沈亦川一言不發,嘴角卻噙著一抹冷笑,帶著摧枯拉朽一般的殘酷,緩緩的抬起了手臂。
唐染眼眶一紅,眼淚險些奪眶而出,終於受不了的衝了過去,抱住了沈亦川的手臂,“別打了,沈亦川…別打了…”
沈亦川身型一顫,下巴崩得死緊。
他低頭睨著地上苟延殘喘滿目驚駭的唐山,磨牙半晌,終是陰沉著嗓音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唐山被沈亦川眼中濃鬱的陰鷙嚇得一顫,緩過神來趕緊哆嗦著兩隻腿跑了。
僵持之下,沈亦川終於將高高舉起的拳頭放了下來。
他瞪著可怖的眼神看著唐染,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忘了他剛才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他一心以為,唐染是還顧念著父女關係才一直阻止他動手,甚至還直接衝了過來。
也不怕打架殃及到她。
唐染搖了搖頭鬆開了雙手,嗓音有些沙啞,“你說什麼傻話?”
垂頭看到唐染雙眼通紅鼻子也通紅的模樣,沈亦川心裏的火氣瞬間又熄了個精光。
“該死。”沈亦川有些煩躁,他可沒想又把她惹哭。
唐染卻吸了吸鼻子二話不說的拽著沈亦川往公寓裏走,“跟我上樓,先包紮一下傷口。”
沈亦川短暫的錯愕了一下,這個時候,才察覺到自己的手臂似乎是有一些疼,視線移過去,看到染了血的袖子,才開始後知後覺。
所以,唐染真正阻止他的目的,是因為他的手臂?
沈亦川的心頭不可遏製的顫了一下,卻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任由唐染溫暖的小手拽著他的手,一路上樓。
除了之前有一次是唐染不情不願的,這還是她第一回主動帶他回她的小公寓。
沈亦川方才打架時還一臉僵硬的麵部線條,不著痕跡的就柔和了下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家裏空無一人。
將沈亦川安置在客廳,唐染就回臥室翻找著緊急醫藥箱。
不一會兒,她就抱著箱子走了出來。
“袖子,折上去。”唐染強裝鎮定,麵無表情的吩咐道,實際上身側的手仍在隱隱發抖。
她沒有害怕,唐山的拳頭對著她揮過來的時候,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隻是因為沈亦川的突然出現,還有他的所作所為而感到震撼,強烈的震撼。
沈亦川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的用一隻手給自己折著袖子。
但是怕觸碰到傷口,他一隻手做這種精細的事情難免有些吃力。
唐染見狀道,“還是我來吧。”
就是在這個時候,沈亦川才清楚的看到,唐染的雙手還在隱隱地顫抖著,以肉眼可見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