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低喊出聲,回想起剛才他那誠懇的話語。
“沒有本大爺得不到的東西。”跡部說著,慢慢走出了大廳,一群仆人立刻圍了上來,又是遞咖啡又是遞毛巾,跡部說他累了,管家就陪同他一起上樓去。
我怔怔地看著跡部遠去的背影,如此華麗而高大的背影。
他隻是個任性且自戀的孩子——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娃娃,然後一輩子抱在懷裏。
可是,我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我渴望自由和獨立,我不可能一直折翼停息在同個地方,我會不停地在青空翱翔。
所以,我是不適合你的,跡部。
我歎息地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向餐桌。
遠處,安靜無聲的角落裏,那純淨的眸子,被四周蔓延的黑暗所覆蓋。
不二顰眉,看著黑著一張臉的那一向淡漠的越前,想想消失在宴會廳裏那素來華麗的跡部,瞬間明白了一切,他無奈地微笑。
呃?陽台那個倚靠的身影,好像是不二。
皎潔月光寧靜地灑在他臉上,為他周身抹上了一層溫和的輪廓,他在抬首眺望明月。
好憂傷的不二啊。我的心刹那釋然,也許是被這氣氛所渲染。
輕輕走到他身邊,凝望著他精致的側臉,那冰藍的眼瞳如此深邃哀楚。
“杉澄?”不二意識到我的走近,轉過頭,綻開溫柔的笑顏。
“不二心裏有事?”我試探似的問他,期待著那個答案。
“嗯,是啊。”不二輕笑出聲,“我在想我的弟弟。”
“弟弟?你有弟弟啊?”我很驚訝,一直都認為不二是獨生子的,沒想到他居然有個弟弟。
“很驚訝吧?上次去我家也沒看到我弟弟,因為他不跟我們住在一起。”
天才,這個簡單的稱號,虛榮,這虛偽的人性,真的就可以概略許多年的手足之情嗎?一直相信,這份情意不會那麼淺薄,不是那麼易碎的。
不二的笑容在我眼裏竟是如此感傷,想安慰,喉嚨卻幹澀地說不出話。
“杉澄是怎麼看待‘榮譽’這種東西的呢?”不二轉頭問我。
“無聊的東西。”我眼眸緊縮,黯下眼神,“其實世界上許多罪惡都是因此產生的,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如此重視這種東西,當然也包括我。我認為,那是很單麵的東西,可是卻能輕易蒙蔽人心啊。”我自嘲地挑唇微笑。
姐姐,如果我們沒有遇到他,是不是現在還會幸福地一起歡笑呢?
“嗬嗬,杉澄果然是情感中人啊。”不二寵溺地摸摸我的頭,動作輕柔。
恍然間,我心裏萌生一種名為“感動”的情愫,感同身受,仿佛命運都是相仿的。
“對了,杉澄你……明白什麼叫‘喜歡’嗎?”不二猶豫著開口。
“不懂。”我覺得‘喜歡’是很麻煩的感情,所以一直不敢去接觸去麵對。
“喜歡杉澄的人一定有很多吧。”不二的神情不像是取笑,而是認真。“要懂得珍惜,記住不要讓那些喜歡你的人傷心啊。”
我點了點頭:“嗯。”是呀,我還有很多球迷呢,那種‘崇拜’也可以納入‘喜歡’吧。但是,不二說的‘傷心’,是指什麼呢?大概是我退出網球界,球迷很舍不得吧,一定是的。
“那杉澄喜歡誰呢?”不二的聲音回蕩在我心底的角落。
我早已將心門關閉,不會再為任何人重新開啟,所以,我是不會喜歡上別人的。
但是,我最近似乎變了許多呢,變得溫柔了,變得平易近人多了。是因為周圍那些人嗎?是否,這份改變的心緒就是那奇異的“喜歡”?我不懂。
“要回去了哦。”不二提醒正在沉思的我,然後邁步緩緩走向宴會廳。
“那個……不二……”我心裏總是掛念著這件事,如烙心的石頭,使人難安。
“什麼?”不二疑惑地看著我。
清涼的晚風靜靜醞釀一種使人心醉的鬱甜,漾進人的心底。
“我們……可以做個朋友麼?”我靜靜地等著他的答案。
“當然。”
我現在心裏躁動的情緒,名為“興奮”嗎?
我獨自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麵前仿佛戲劇一般的場麵,也許我就是懷著這種心態。
宴會進入了尾聲,管家代替跡部宣告了最後一個娛樂遊戲:“萬中挑一”。
規則是這樣的,由跡部家的仆人將一顆珍珠藏在宴會廳的某個角落裏。如果來客找到並發現了,就可憑借此珍珠,領取一份神秘禮物。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你說呢,手塚?”不二露出了一抹深不可測的微笑,看向手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