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齊凝立刻收到兩束眼刀——
一束來自宋澈,他陰惻惻盯過來,意思明顯:
敢追我老婆,活膩歪了?
另一束,當然是粉麵含怒的宋翩翩。
將煙頭擲去垃圾桶,齊凝嘿嘿搓著手,邊說邊退:
“你們聊,我去散散步。”
待齊凝走遠,宋翩翩再也忍不住,數落道:
“這四年,你當真一點沒有變!這樣密不透風、無處不在的監視,算哪門子保護?”
差不多二十天,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走過來。
一直像活在夢境裏的宋澈難掩激動,煙頭燒盡也沒發現。
滾燙火星落在手指,他一抖,隨即開心的笑了。
修長白皙的手很快鼓出一個紅泡,宋翩翩不由蹙眉,關切被刻意壓下,冷冷的道:
“你有病吧,還笑?宋澈,我告訴你”
***
灼熱的痛,終於證明這些日子不是虛幻。
眉眼舒展的宋澈再也按捺不住,利落上前,徑直將小嘴還在張合的女孩勾進懷裏。
一手掐腰,一手扣頭,唇準確無誤的覆蓋上去。
突如其來的吻,來勢洶洶。
宋翩翩毫無招架之力。
片刻,他已越過阻礙,在唇齒間糾纏不休。
心裏霎時像被海水溫柔席卷而過,宋翩翩發現,即使時隔幾年,他於自己,依然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僅僅是一個吻,便讓自己頭暈目眩。
可是,理智提醒她,再也不能丟盔棄甲,不能!
想到這,她睜開星眸,狠狠咬向沉醉不已的男人。
嘶——
血腥味頃刻彌散,宋澈吃痛,退出。
“你咬我?”
這丫頭,真是開天辟地第一人啊,扇過自己耳光不說,還咬得這麼狠!
“咬了又怎樣?”
警覺倒退幾步,宋翩翩刻意拉開距離,眼底清冷一片:
“怎麼,還想對我動手?”
***
宋澈一手按臉頰,一手拭掉血水,眉眼間慢慢彌上一層柔情。
“咬了,就要對我負責。”
“”
他的語調輕軟又溫存,再加上本就卓越矜貴的氣質,淡淡一句,別有韻味。
這幾年不乏追求者,宋翩翩聽得很清楚——
這一句,他的口吻分明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撩-撥,而非撒氣。
若有若無的電流竄過全身,她低頭,繼續倒退,掩蓋好自己的心旌蕩漾。
她退,他進。
兩人的距離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宋翩翩無奈,將雙手交叉在胸前,長歎道:
“難道你不覺得,你們這樣,打擾到我們母子兩的生活嗎?”
“我說了,是保護”
“我不需要!”
監視是保護,當年圈禁也是保護,嗬,這個男人,總這麼自以為是!
宋翩翩激動起來,語調悲涼:
“你不是讓我去死麼,現在假惺惺裝什麼好人?
宋澈,為了懲罰自己愛你,我已經把自己流放到這世界的盡頭,還不夠嗎?
求你放過我,行嗎?”
宋澈擰了擰眉。
自己什麼時候讓她去死了?
她的長發被海風拂亂,薔薇般的小臉墜滿悲傷。
這,是她第二回求自己。
心像被誰拿刀捅出一個大窟窿,他立在原地,嗓音不知不覺哽咽:
“章明遠曾說,總有一天我會後悔。知道麼,在從德國趕到恩慈時,我已經後悔了。翩翩,這四年多,我一直在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