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九霄之下,那金光的網子突然被斬斷,裂成許多的縫隙,鉤子則全部反了身子勾住網眼。嘶喊聲一片。
她絕不會給她們翻身的機會,無論誰在這時出現,都動搖不了她的想法。
自天上,落雪一般掉下許多殘肢斷臂,網子之中的花妖全數掉了下來。
“青石,你竟然不顧本尊的旨意,擅自殺害她們,怎麼,你是要反了本尊?!”他眼中凝聚著一束光,越發淩厲,一瞬對著她打了過來。
她在捏碎法術的時候就已防備著魔尊了,此時見他殺招一出,當即雙手抵住。
可是魔尊就是魔尊,魔界上下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她被打得後退三四步才算止住,嘴角已經不可遏製的往外湧著血。腳下已經因為這震動開始不穩。
他們果然是一路的。
騙了她這麼多年。
她咬著牙死死的看著魔尊,唇角卻笑開了。
這才是魔主的本來麵目,以前讓他裝父親仁慈的對她教導可真是難為他了。
反正今日魔主不會放過她了,既然已經翻臉,她便什麼都不在乎了。
“裝了這許多年,我今日也不妨告訴你,我早就想殺你,青石,你總是本尊眼中的沙子,如何,本尊都是要除掉的。”他麵上沉了許多,抬袖之間,又是一道灰黑的霧氣散開。
她抬手揩去嘴角的血痕,將臉微微揚起,眉梢坦然“今日既然話都說開了,青石也不妨告訴你,你這位子,我看上了。”
“你膽子似乎大了。”霧氣透過空氣,閃電一般竄了過來。
她看都不看,揮手間,一縷光芒在手中閃現,隻是瞬刻便退去了魔主的攻擊。
她的法力確實不夠,但是佛陀的夠不夠?
那串佛珠裏,有著他的一絲神識,殘存著一些法力。她雖然不懂為何這珠子不反對她,但是隻要能打下魔主就好。
她無心至高無上的位子,隻是要一片安寧,若這安寧被打破,她還是要受人脅迫的話,那她不介意奪了那至高無上的位子,此後她為尊。
“魔主抬愛了,青石的膽子本來就很大。”她水袖飄揚,空中垂下的雪瓣落在她的肩側,她側頭瞥了一眼,那雪瓣突然化成一滴水珠,瞬刻之間向魔主打去。
這速度結合了手中佛珠的力道,帶著光明,隻是瞬間,就可打破黑暗。
魔,便是暗處的東西,若撕破一點口子,透入光明,那麼這黑暗將會瞬刻毀去。
而真的算的上是光明的,隻有佛。
最大的佛便是念生,他的東西,足可以毀滅一切暗黑。
“可是你蠢不可及,這滴水也妄想傷到本尊?”魔主並不以為意,但是看那一滴水穿透了他的黑色霧氣,才隱隱變了臉色。
“是麼?青石覺得,這滴水,魔尊倒是可是試試。”她嬌笑著,麵朝天空,眸子忽的變淺,將那些落下來的雪花都便做水滴,灌注了內力,如蝗箭雨一般貫穿而去。
水滴表麵裹了一層淡淡的紅色,那上麵有她的精元,穿透霧氣,撞上魔尊的身體。
“你不是青石!”魔主眉頭緊凝注,將身子化成霧氣,把青石圍繞在煙霧中,幻出厲眼,想要貫穿她的頭顱。
他的速度快,又是必殺之勢,隻是那麼眨眼之間就把她圍了起來。
手腕上的佛珠在暗處發著淡淡的光彩,將身前的東西隱隱照亮。
“你是西天佛陀?”魔主眸子一眯,閃過一絲詫異,轉而變得陰森至極。他想找西天佛陀好久,今日終於是碰到了。聲音變得出奇的詭異,他現了真身,停在連青身側。
“你當年囚我一魂,是否該應約還我了?”
“你沒有按照約定而來,我為何要還你?”隱約察覺到了不對,青石身子後退一步,
將佛珠串在手上,學著念生的樣子,靜默的看著有些暴躁的魔主。
這裏麵大約是有事。
比如,當年長生殿那場大火。
魔主果然臉上一滯,當即咬了牙“若非你囚我魂魄,我怎可能答應救青石?你果然對青石動了情!”
“可是今日你不也是要殺她嗎?這毀約,魔主倒要問念生要那一魂了?”心中震顫,她死死穩住,才沒讓自己有所動作。果然那日的大火詭異,果然念生並非看著她燒成那般摸樣。
可是他真的對自己動情了嗎?
他果真有了情麼?
“她本該死,天帝是要處死她的,若非你多事,她早就魂飛魄散,融入各大山川。我當初救了她,那便是遵守約定,你也該把那一魂還我。”他惱怒的看著青石,恨不得上去一掌將她神魂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