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聽沒聽懂,她能做的便是這些。
身子在庵裏走出,她迎著秋日略有些涼的風,向著皇宮而去。
皇宮,當試卷隻剩下最後一張,安清趕緊上前遞了盞茶,楚驚天接過茶盞淡淡的喝了一口就放回了桌子上。
“皇上,這就最後一個了,歇會吧。”安清看在眼裏,疼在心底,自從帝後去世,皇上就再沒笑過,卻也未去看過帝後的墓葬。他有些不懂,按理說皇上既然想念,那便多去看看,可是他竟然一次沒去過。
楚驚天掃了眼他,聲音不似之前變得有些寒咧狠戾“將最後一個試卷拿出來,看完了回聽雪樓。”
聽雪樓已經重新建立,隻是與當日略有不同。
安清一愣,隻得將東西拿了出來,輕輕的打開,見上麵隻有幾個字,當即麵色一沉“皇上這個就不用看了,一張紙上隻寫了幾個字,而且似乎毫無朝政。”是誰這般大膽,竟然拿科考當兒戲。
倒是楚驚天掃了他一眼“寫的什麼?”
看了這許多試卷,也有些倦意,此時聽試卷隻有幾個字,到讓他生了些許興趣。這每一個試卷無不是答得戰戰兢兢,可是膽敢寫了幾個字,也確實輕狂。
安清一愣,將最後一個試卷遞給了楚驚天。
楚驚天接過,映入眼簾的一瞬,手頓時一抖,試卷當即落在了桌上,朱筆染花了試卷,他急忙又將試卷拿了起來。
安清不解,上去要扶著身子一震的楚驚天,奈何他卻笑了,將試卷卷好,看了眼安清“她終於回來了。”
這句話,在他記憶裏,並無人知道,隻有那日在她口中聽到一次,所以能寫出這句話的,除了她絕無旁人,若腦海裏沒有那依稀等她回來的話,他或許真的會一蹶不振。
安清摸不著什麼意思,又不知他說的是誰,看著楚驚天,一時不知幹嘛。
他確是很高興“將方才選的那三個分別按照我說的分為狀元,榜眼,探花,另外,這個人,立刻宣入宮中,朕在聽雪樓等她。”他指了三個卷子,將最後的目光落在那寥寥數字上,燦然一笑。
安清險些被晃了眼,趕緊去宣旨了。
而那寥寥數句的詩詞卻尋不到人了,考官說,當初有一個人沒有來,所以本來是空著的,最後不曉得怎麼有人填了字,所以也就呈了上去,而是誰填的,並不知道。
安清聽到這話的時候腦袋突然大了,皇上三個月了第一次展顏,這人卻又尋不到了。
讓人趕緊再去查,而這一查,險些嚇到安清。
門口聚集了許多人,書生摸樣,都說是那試卷的作答者。
青石自然也在其中,還是那日一襲妝容,在眾人中,因為女子身形矮,倒是不顯眼。
楚驚天宣他們在聽雪樓外,由他親自看。
她有些想笑,他真的可以認出來麼?二十個人一次,也要分成兩撥,真不知道這帝都的人怎麼全來冒充。
一撥很快完事,她在第二波,隨著十幾個人向著聽雪樓而去。
眼前,聽雪樓似乎還是往昔的摸樣,可是卻也不一樣了,門楣上那三個大字是他重新寫的,鎏金的,但是卻再無了當年的瀟灑。
楚驚天一襲便袍,但是卻清瘦了些,眉梢帶著喜氣,他的眼睛掃過人群。
青石看著他,恨不得上去撲進他的懷裏,告訴他她回來了,告訴他她什麼都知道了。
可是腳下卻突然灌了鉛,度過了這麼多年,憶起這麼多年的恩怨情仇,其實都不過她一句心甘情願。
眼前,一雙柔潤的眸子定在她身上,那眸子突然柔了許多。
“謝謝你肯回來,不論你那地方多好,謝謝你回來陪我。”他不知何時已經起了身子,將她擁在了懷裏。
青石渾身一顫,抬眼去看他“我若不回來怎麼辦?”
“那麼愛我的你怎麼可能不回來。”他將手圈緊,嘴上雖這麼說,卻更是想把她勒進血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