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嫿根本無力反抗,任由他的手下把她扔回別墅的地下室。
腦海裏,翻來覆去全都是他冷漠離去的背影。
潮濕狹窄的床上,渾渾噩噩,心如刀割,無邊無際的夢魘襲來。
她又回到了十八歲成人禮那一天,那一天,是她噩夢的開始,景曦為了毀她清白,把她送上陌生男人的床。
如果不是盛祁言出現,她怕是連命都沒了。
可也幸好,他來了,她才能保住清白,可是沒人相信她的清白。後來,他醉酒,把她當成景曦!
她懷孕,被迫墮胎,所有人都以為她懷的是野男人的孩子,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那個孩子,是盛祁言的。
冷汗濕透了長發。
她狼狽不堪的蜷縮在角落,仿佛呼吸都在痛。
她夢到了盛祁言。
男人陰沉如墨的麵容近在咫尺,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他一字一句,怒火翻騰,“沒良心的女人!你怎麼有臉睡得著?!你給我起來!”
痛意和窒息感襲來!
景嫿在恐懼中掙紮著醒來,睜眼便看到夢裏的男人冷漠的站在床頭。
盛祁言漆黑的瞳孔驀地縮緊,眼底翻滾著濃烈的恨,恨不得掐死她,“你知不知道小曦割腕自殺了,你給我起來,去給小曦輸血!!”
景嫿毫不猶豫的拒絕,掙紮,“我不去!”
又是這樣的把戲!
景曦死了更好,她活該!
“不去也得去!”盛祁言根本不聽她的反抗,直接便將她弄去醫院,“我告訴你,景曦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送你跟你媽去陪葬!”
明明練就了鐵打的心,可是此時仰望著他,卻莫名的心酸。
眼淚如涓涓細流,模糊了視線,她難受的說不出話來,任由盛祁言把她帶去醫院。
“非要我為她償命是嗎?!”
“是,這是你欠她的!”
到了醫院,盛祁言直接把她扔給護士,“抽她的血,她是RH陰性熊貓血,立刻馬上,要多少就抽多少!!”
護士看著她淒慘的模樣,於心不忍,“盛總,她太瘦了,四袋血會要她的命啊……”
“這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見死不救,小曦怎麼會受辱,又怎麼會自殺!”
“萬一……”
“沒有萬一,她命硬,死不了!給我抽,使勁的抽!”
景嫿被人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可她那雙通紅的眼睛卻死死盯著盛祁言。
他的話,仿佛一把把刀刺進她的胸膛。
“抽吧,把我的血抽幹,其實我也不想活了。”
閉眼的那一刻,她終於,掉下眼淚來。
盛祁言眸光死死盯著她了無生機的模樣,垂在身側的雙手青筋暴起!
“我還沒玩夠,你敢死!”
她閉著眼睛,不想再回應,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他了。
心死了。
連恨都覺得累。
眼淚,洶湧如潮,大滴大滴的滾落,意識越來越模糊,連呼吸,都沒有力氣了。
冰冷的針頭狠狠地紮進她青紫的血管裏。
她也怕死,可是這世上,沒人在乎她的生死啊。
她要死了,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承受這些生不如死的痛了,可是她死了,母親怎麼辦?
死亡的氣息,蔓延。
……
景嫿醒來的時候,在醫院的病房裏。
頭頂一片暗無天日的白。
護士告訴她,她被抽了一千毫升的血,到最後已經失血性昏迷,高燒昏迷四十度,嘴裏一直在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她比景曦的情況更嚴重,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回。
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坐起來,失魂落魄看著窗外,真可笑啊,想死,卻死不了。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推門進來。
景嫿回頭便看到一身黑色西裝的盛祁言。
“既然醒了,就把雞湯喝了。”他一身冷硬,金絲邊框的眼鏡襯托的他越發冷漠內斂。
他難得一副居家的模樣,將保溫桶放在她的床頭,居高臨下望著她,“小曦喝剩下的,你給我全喝了,一滴都不許剩。”
景嫿別開臉閉上眼,不想多看他一眼。
她不是垃圾桶,不會撿別人不要的垃圾。
可是盛祁言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強勢的掰過她的下巴,捏住她的臉,毫不客氣的就把雞湯往她的嘴巴裏灌!
“給我喝!不許浪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到她這幅雲淡風輕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景嫿冷汗直冒,被燙的臉色蒼白,喉嚨都要被燒穿了。
她厭惡的躲避,激烈的掙紮仿佛一隻絕望的小獸,“我不喝,別碰我!”
一抬手,那碗便被她打翻在地。
盛祁言的臉色頓時難看的要死,他直接拽起她纖細的手腕,“找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