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劍銳氣急敗壞地把她從包房中拉出來,她以為她會重新得到他的關懷,但披頭蓋臉而來的隻是憤怒。
這次沒有人強迫她,也不用還高利貸。林劍銳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還要自甘墮落。
“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這種生活了。”趙羲這樣回答。這句話她是發自內心的。但她離不開這種生活的原因,就是想拯救她離開這裏的林劍銳。
她覺得自己的愛是那麼的不由自己,那麼純粹,即使要陪他住在地獄裏,她也願意。然而他真的是不會懂,也許也不想懂。
已經離不開這種生活了。林劍銳重複著她的話離開了她,他的眼神讓她明白,是她毀了一切。
一個月後,趙羲按捺不住又去找林劍銳,竟得到消息,林劍銳已經回國了,並決定不再來澳洲留學。
趙羲忽然覺得林劍銳的離開是因為自己。她也飛了回來,告訴父母她要休息一段時間再決定未來。她在北京的街頭,每一次都想著也許林劍銳也有經過這裏。但汪洋人海,她也許再也遇不到他了。
趙羲知道自己應該放棄,但放不放棄真得由得了她任意嗎?如此年青鮮活的初體會,即使明知是毒藥,她也會心甘情願喝下去。
她更多的是覺得委屈,她並不要求什麼,甚至不要他愛她。她隻要在他身邊,默默地,靜靜地。他隻要默許她有這樣一個永遠的權力。為什麼這麼微不足道的願望也要堅決地否定。
我知道是不對的,可是我的心,不認為是錯的……
“你說什麼?”陳嘉這一次竟貼到了她的耳朵上。
“我沒說話啊。”趙羲沒有看陳嘉,卻把頭更大角度地背對陳嘉轉向窗子。
“你說你要放棄什麼?”
“我沒有說話。”
“我猜,你是不是失戀了。”
“都沒戀,怎麼失。”
“看,我說對了吧。和我一樣。沒戀呢就先失戀了。”陳嘉應和,“別在意,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我也經過的。我以為我快死了,但還是活過來了。隻是我到現在還白思不得其解的是,我對她那麼好,怎麼最後會成為她最仇視的人。”
趙羲轉過頭來盯著陳嘉:“你說什麼。”
陳嘉認真的說道:“你明明很愛那個人,可以為她做任何事,跑去澳洲,花光積蓄,隻為見她一麵。也可以忍受不讓她知道我的心。為什麼,最後我卻成為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仇視的最不想見到的人呢!”陳嘉說到氣處,手指的關節在麵前的桌板上敲的當當響。
趙羲忽然生出共鳴,她挽住陳嘉的胳膊:“我理解。”
是的。我們並沒要求什麼。
“所以讓他們都滾蛋吧!我們以後隻愛懶蟲,懶蟲不會傷害我們,不會誤會我們!”陳嘉說著瘋話,趙羲卻似要哭了。“哭吧哭吧,”陳嘉用一隻胳膊攬住趙羲,“哭出來一切都過去了。”
“你沒有見過他,他是最棒的男人。”趙羲垂淚。
“比懶蟲還棒嗎?”
“別人都說他不是好人,甚至他自己也說自己不是好人。可我知道他是最好的人,不會再有那麼好的人……”
“他比懶蟲們帥嗎?”
“是的。”
“那難怪你要失戀。”
“我不要他愛我。我隻是……”
“隻是什麼。”
“隻想讓他明白。我會對他永遠……”
“為什麼一定要讓他明白。”
趙羲無言以對,她忽然明白,她不但無法讓林劍銳懂,現在也無法讓陳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