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存在,席宗鶴並沒有想隱瞞的意思,將孩子領回家的當天晚上,他親自發了條微博,配上孩子的照片,簡單說了一句“這是我女兒,叫席夭夭”就完了。
哪兒來的女兒,媽媽是誰,結婚了沒,他一樣不說,任憑猜測。
他一個當紅男星,流量擔當,不滿三十的年紀,說有孩子就有孩子了,可想而知粉絲同大眾一起多蒙圈。
不過最蒙的興許還要數他的經紀人。
唐麗不敢打電話給席宗鶴,就來問我什麼情況,怎麼說公布就公布了,是不是下一步要啟動應急預感,為我們兩個出櫃做好準備。
我讓她放寬心,表示還沒到這個地步:“公布也好,以後拍到也省得大家一次次問。”
“他都不怕粉絲集體脫粉的嗎?”
“那肯定是不怕的。”席宗鶴那脾氣,若我拿這個問題問他,他一定會反問我,為什麼他要在意。
他從來不把自己當做“偶像”,在他看來,粉絲隻需要關注他的戲好不好,其餘的私生活,他願意分享就分享,不願意分享沒人能強迫。
粉絲為了他結婚生子就脫粉,他大概還會很開心,覺得留下來的終於是能好好關注他作品而不是私生活的人了。
唐麗長長歎了口氣:“是啊,我在說什麼傻話,他肯定是不怕的了。”
她最後還是沒有采取什麼緊急公關,就這樣任新聞持續發酵,又自然平息了。
席宗鶴瞧著比我還五穀不分,可做起新手奶爸卻有鼻子有眼的。喂奶、換尿布樣樣在行,都不知道暗暗練了多久。
他將所有工作推了,在家專心帶孩子。連《風聲鶴唳》的首映禮都沒有參加,隻是錄了一段vcr替代。
我替他同馬導道歉,說明席宗鶴的顧慮,一來的確孩子離不開人,二來也是不想讓媒體把焦點放在他身上,模糊了今晚的主題。
“我理解我理解。”馬導大手一揮,豁達道,“孩子的成長隻有一次,是該多陪伴陪伴的。”
首映禮開始前,我讓桑青和雯雯每位《風聲鶴唳》的工作人員都發了一包喜餅,包括江暮。
他麵色黑沉的接過那包小點心,瞟了我一眼。
彼時我正與駱蓮說話,注意到了,就送了他一個我所能想到的最討打的眼神,隨後收回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果然,這樣的行為激怒了他,他似乎是將喜餅大力摔到了桌上,接著就氣勢洶洶離開了準備室。起身時椅子滑過地麵,還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駱蓮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道:“他再這樣下去,遲早是要把圈裏人得罪光,再也沒有立足之地的。”她壓低聲音,“你看到他手背上的淤青了嗎?那樣的人護著他,又能護他多久呢?”
我笑了笑,不怎麼走心道:“護到他美貌不再吧。”
首映禮非常成功,可以說成功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當我飾演的年輕將軍被一箭射死在漫天火光中時,後排陸陸續續響起了許多的啜泣聲。
我大概性格使然,看自己演的片子很難全情投入。雖說大家演技都不錯,但彼此太熟悉了,又已經知道了電影的結局,除了感歎剪輯特效的神奇,我很難生出更多的感想。
不過我是真的沒想到,馬巍相竟是把江暮的戲份刪減了那麼多。整部電影看下來,倒像是我和他的番位對調了。
披頭散發的慶黎騎在馬上,不住回望。風吹過他染血的麵頰,他漆黑的雙眸中,映照出身後淪陷的皇城。
片尾曲漸起,蒼涼的女聲吟唱出那個紛爭年代裏每個人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