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很可惡,但你仍然愛他。
他頗有興味地打量著那幅畫,伸出指尖似乎想要碰觸,又像是怕碰壞了,隻是懸在一厘米左右的位置,隔著空氣描摹著畫上的細節。
“我的鶴?”他看到角落裏的字,從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笑聲,震得我耳廓發燙。
他轉身麵向我,深邃的目光落到我臉上,含笑問我:“你的鶴?”
我緊緊握著畫框,簡直羞恥地想要就地打個洞鑽進去。
我們視線交織著,仿佛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峙,誰也不退讓。
就這麼無聲對視了幾秒,最終我敗下陣來,塔下肩膀,泄氣般地承認:“你要笑就笑吧,我的確從很久以前就對你產生了妄想。”
經年累月,水滴尚可穿石,我和他,日久生情也是正常。
“怎麼是妄想?”他到我身前,將我夾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實現不了的才叫妄想,你不是實現了嗎?你已經……得到我了。”
他低下頭,說著話就吻了上來。
我現在的確已經得到他了,但在畫這些畫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夢,一個非分之想,一個連我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心儀對象。
我從未想過,我會擁有他。
席宗鶴壓著我,帶著幾分蠻橫地撬開了我的齒關,一路攻城略地,將他的氣息染滿我的整個口腔。
我鼻尖滿是他身上男士香水的淡淡香氣,嘴裏含著他的舌頭,又全部都是他富有侵略性的荷爾蒙氣息。
裏裏外外,都被他占滿了。
我閉起眼,手指由緊緊握著懷中畫框的狀態,又恢複鬆弛。
最後席宗鶴纏著我,或者說我們****彼此都有些收不住,就在畫室裏做了。
他讓我扶著畫架,壓在我身後,呼出的熱氣全都吹進了我的耳朵:“顧棠,你是不是很愛我?”
他發現了我的秘密,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卻興奮得像是中了五百億一樣。
我不願意回答,我在用全部意誌支撐著自己膝蓋不要軟倒下去,沒工夫回他。
他不太滿意,一口咬在我的耳朵上,某個部位也懲罰性地猛地用力。
“快說。”
我吃痛地悶哼一聲,隻能服軟:“很愛,我……我沒有你不行,這世上我最,最愛你了。”
席宗鶴真的就很吃這套,無論有什麼小情緒、不開心,隻要抱著他一直重複這些甜蜜的愛語,他就會迅速消氣,或者說再也生不起氣。
他果然滿意了,由咬變為了舔,在他咬過的耳廓處又溫柔仔細地舔過一遍,癢得我脊梁骨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輕笑著,親吻著我的耳垂,低沉磁性地嗓音貼著我的耳朵響起:“顧棠,我是你的鶴。”
就像我已經掌握了馴服他的方法,他也很會拿捏我的軟肋。他知道我最受不了什麼,最喜歡什麼,最怕什麼……
說到底,甜言蜜語,又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呢?
席宗鶴吃這套,我隻會比他更吃。
這句話對我太刺激,我沒撐住,身體一陣緊繃,膝蓋一軟就要跪下,還好席宗鶴攔腰從身後抱住了我。
運動完畢,我們一起洗了個澡,然後在浴室又來了一次。再出來時,已經接近下午三點,我們倆甚至還沒有用午餐。
“你要先吃點東西嗎?我記得冰箱裏好像有雞蛋和麵。”我問席宗鶴。
“你隨便煮點麵吧,吃完我們把這些畫全都打包了。”
“全部?這裏有十幾幅畫呢,我們車裏放不下吧。”
“我會叫方曉敏開另一輛車來。”他站在畫架前,呢喃道,“我們家很大,足夠放下這些畫。你以後可以在家裏畫畫,再說,我的畫怎麼能放在別人家呢。”
這其實是我的房子……
我看他主意已定,就沒再發表意見。簡單吃過午餐後,我和他坐在畫室地板上,一一將十五幅油畫全部用油紙包了起來。
方曉敏一個小時後來的,同時還帶來了一支十分專業的隊伍,說是經常幫博物館搬古董的。
一行人小心翼翼,對待珍寶一般將畫搬上了車,一路開回衡嶽山莊。
席宗鶴親自將每一幅畫拆封,並且替它們選擇了最適合的位置擺放——多數在他的書房,小部分在我們的臥室。
那幅《我的鶴》一個月後被席宗鶴催著畫完了,畫一幹就被他掛到了床頭。角落裏那三個羞恥的大字,席宗鶴不允許我用顏料蓋掉,硬是留了下來。
莫名其妙的,它就成了這幅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