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蒼老的眼睛倏地睜大，無所謂地冷笑出聲。“就那幾個老東西？神宮營，隻是明麵上的一個攤子。事實上，若不是京城裏麵大小姐家族的幾大家支撐著，這神宮營的人啊，早就不複存在了。怕他們，哼，他們還不敢把老太婆我怎麼著。”
那黑色胎記的婆子看周嬤嬤這剛愎自用的樣子，暗自搖頭。
周嬤嬤這人啊，什麼都好。就是太自以為是了。
一輩子爭強好勝的，大小姐隻是交待一些後事。
其實，人家也不一定非得占著周傲軒。
可周嬤嬤就非得如此行事……
誰叫，周嬤嬤一直把大小姐當成自己家親生女兒看待呢。黑色胎記的婆子輕歎了一聲，隻能陪著看著周嬤嬤瘋實下去……
回到屋裏，周若苑還是坐立難安。
看著鏡子中的人兒，她正是青春好年華的時候，可偏偏，命運無法掌控。
六年前是有那麼一段事情發生，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然而周嬤嬤卻帶著那個弱質的孩子找到了她，並且提出要把她從那種髒汙之地解救出來……
閉上眼睛，努力斬斷了當初的一切，周若苑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些舊事，她不願意再想。
如周嬤嬤所說的。
她今天的一切，地位，還有榮華富貴，能給了她。但是也可以收回去的。
與其掙紮地活著，不如老實地賭一把。
“其實，那個男人確實是不錯。就算隻背負著他名義上的女人活著，也是不錯的選擇。這一生，你也無望再找到好的人生，何苦執著別的東西呢。周若苑，你就是叫周若苑，從那個地方出來後，你就叫周若苑了。”
暗自發下重誓後，周若苑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漠無情。
再從屋裏出來，清茶便隻看見那個淡然無波的女人。
安排好查探的事項後，周傲軒煩躁地揉著額角。
師爺在這時候走了進來。
“聽說你去找過她了，看出些什麼沒有？”
周傲軒懶散地點頭，“嗯，我按照你猜測的那樣，點出了大小姐的名字。她雖然表麵上平靜如初，但我看的出來，她很害怕。如此看來，我們找到的線索還是有實用價值的，當年失蹤的那個老婆子，確實和神宮營的人有著莫大的幹係。要不然，她不可能這麼快就扶植一個傀儡出來的。”
“真是沒想到啊，一個京城世家小姐身邊的奴才，居然會是神宮營的人。這樣說來，那神宮營的那個老頭子，我們也有必要推敲一下，或許，他就隱藏在我們認為不可能的地方。你說，是什麼樣的地方，才能讓這老頭子方便操作，又好控製著自己的神宮營呢？”
“這幾年我們一直在查找神宮營的人，就想一把揪出這老底兒便算是省心了。可惜，有幾個爪牙是的事了，但這老鬼，卻是一直不曾找到的。我想，從這個周若苑的身上，或許咱們能摸出點線索……”
“沒發生然丫頭這件事情，你或許還能忍她下去。可現在，你確定還能忍麼？”
師爺看著周傲軒全身的殺意，搖頭，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這最後時刻，我隻希望你能大局為重。別做打草驚蛇的舉動。這一次，咱們隻許成功，隻有成功才能一勞永逸。皇上的意思，也是讓我們徹底端掉這神宮營的人。不除掉神宮營的那位偽頭兒，皇上會再生事端的啊。”
周傲軒咬牙，“師爺，我忍的很辛苦。看著然然和卷卷都牽扯進去，你知道我的心情麼？”
師爺同情地看著這個往昔溫雅俊傑的男人。此時，因為憤怒俊麵抽搐，扭曲的猙獰可怖。
若不是忍受到極致，他何至於象現在這樣扭曲。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師爺我負了你。誰叫我答應了皇上這個才狐狸的呢。最後，卻讓你來為我買單，唉。真不應該答應他下那個賭啊。”
師爺語氣頗惆悵。
過了一會兒，周傲軒平靜下來，才淡然地搖頭，“不，此事不怨你。就如你所說的，神宮營的事情不解決掉，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妖蛾子在裏麵亂竄呢。聽說，這一次風國和大漠國的戰爭事端，其實也是神宮營的人在裏麵挑起來的。全國現在更是有不少的謠言四傳，這些謠言，都指向當今天子。隱約在說當今聖上無能，專寵後宮，甚至於還把然然也扯進去。說不應該封賞她寒城之地，亂七八糟的事兒……這些事情，要說不是神宮營做出來的事情，誰信？”
師爺冷笑，“所以咯，這些人終歸得除掉。你們夫婦倆早就被這些人盯上，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唉注定的結局，所以我們隻能放手去博。”
“嗯。不過，然然受苦的利息，我還是要討回來的。”
“夫人，這粥味道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