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妤到底是個婦人,眼裏沒有那些彎彎道道,隻咬定自己的事實,嘲諷道:“厲家的種?那種女人生的是不是厲家的種還不一定呢。”
這句話點燃了厲江海一直忍耐的怒火,他出身一般,如果不是柳姝妤非要嫁給他,他也沒有後來的這些成就,這本來就是他的底線,結果被輕飄飄的說了出來。
當下就揚起巴掌,在觸及柳姝妤倔強的視線後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咬牙說道:“幾十年了,墨修已經長大成人了,難道還要把他塞回去嗎!”
他對柳姝妤有內疚,也隻是一點點。
柳姝妤身體微微顫抖,仍撫著心口驕矜的說:“想打我?厲江海,你別忘了你是怎麼發的家,當初腆著臉一個一個求合作的樣子你忘了?窩裏橫算什麼本事,你今天打了我,明天我就讓你後悔。”
女人吵架總是口不擇言,事後後悔才發現自己做錯,柳姝妤現在管不了這些,她隻看見了厲江海想架空厲墨衍的地位。
厲江海眼眶發紅,忍了怒氣,他忘了,現在的厲氏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他對柳姝妤有愛,在時間的消磨下早已殆盡。
現在的柳姝妤他不能動,但至少勢均力敵,於是冷聲說道:“墨修不回老宅就是顧忌你的身體,我年紀已經大了,墨衍不行就讓墨修去,總之厲氏不能敗在小輩手裏。”
“你還想過讓他來老宅住,登堂入室打我的臉?”柳姝妤很久沒吵過架了,慣小聲說話的她今日過於激動還有些頭暈,她疲憊的說:“墨衍不過是一點點小事沒有上心你就急不可耐的讓你小兒子上位,我看是預謀很久了吧。”
厲江海受不了她的胡攪蠻纏,隻覺得十分無力,斜睨著她說:”是,我就是預謀許久,墨衍墨修都是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非要讓他們離心,我看你才是挑撥離間。”
柳姝妤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她上前推著厲江海的身體,嘶啞道:“滾!”
她氣的是厲江海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隻想當然的猜測,厲江海被親情蒙住了頭腦,她可不是。
她看得出來厲墨修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不爭,存了虎狼心思的小綿羊怎麼算是羊呢。
柳姝妤一直的形象都是溫婉慈愛的大家夫人,從未曾有過歇斯底裏的時候,連做自己厭惡的事都是客客氣氣,至少對厲墨衍是這樣。
而今天,為了一件父子兩人眼中的小事竟然發了脾氣,像崩了人設的明星,暴露出表皮下的另一麵。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如果不是為了厲墨衍,柳姝妤想來也不會這樣。
厲墨衍隱在暗處,直到他們吵完才從容的走出來,之所以沒早些製止,是覺得柳姝妤也確實需要發泄,從厲江海不顧意願將厲墨修帶回國,她就一直很焦躁。
柳姝妤在沙發上做了一會兒,平複了心情,怔怔的望著厲江海離開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