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每年例行禮佛的日期提前了近一月,說是為了替皇上祈福。

謝嬈徹底睡醒的時候已經坐在去往寺廟的馬車上。

侍女見她醒來,遞過來一碗桂花藕粉,“江督主剛才遣人送過來的,說估計娘娘沒吃早飯,舟車勞累,讓您醒來之後吃上一點。”

謝嬈不喜歡吃甜食,可眼下她腹中空空,藕粉又散發著香甜的氣息,精準勾中了謝嬈的饞蟲。

謝嬈伸手接過,溫度適宜,就連碗壁也不燙手,“你有心了。”

侍女:“不是我,江督主送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可是娘娘,他怎麼知道您早上沒吃飯?”

謝嬈吃東西的動作一滯,“可能是他猜的吧。”

吃過早飯,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兒功夫,終於到了金善寺。

謝嬈跟在太後的身後的走過正殿,滿座神佛高大宏偉,神色慈悲看著底下的碌碌眾生。

謝嬈不信這些,抱著敬畏之心簡單地拜了幾拜後,就沒了興趣。偷偷扭過頭去看江斂生。

他正無比虔誠地朝著滿殿神佛行禮。

謝嬈還沒有見過江斂生跪過誰,這還是第一次。

煙霧繚繞之間,晨光透過窗柩親吻他的額發。他的陰影,正好投在謝嬈的身側。

江斂生信這些嗎?

謝嬈無意識地猜測著。

扭過頭,謝嬈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向金佛請願,在心中默念:“希望江斂生能夠得償所願。”

再次睜開眼,謝嬈雀躍地去看江斂生,想著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可她根本看不見江斂生的人影。

謝嬈心下一慌,繼而去看太後和麗嬪。見她倆正將準備好的物件交給住持,都在還這待著,謝嬈才勉強鬆口氣。

江斂生被刺殺是在回去的路上,不會是現在。

這麼安慰著自己,謝嬈慌亂的心才勉強鎮定下來。

可勉強到底也隻是勉強,等了許久也不見江斂生回來,謝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衝出去找人。

可是太後身邊的掌事姑姑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她偷偷換個腿都得瞪她好久。

“娘娘,該您了。”主持不僅長的像彌勒佛,笑起來更像。

“什麼?”謝嬈跑出去追江斂生的思緒被拉回來,傻眼了。

她不信這些,自然也就沒帶任何東西。

可是江斂生他好像信。

算了算了,謝嬈從身上解下來一塊玉佩,放在小沙彌端著的托盤上。

太後見能捏到謝嬈錯處,道:“貴妃,平日裏你嬌縱囂張也就罷了,今日也膽敢在佛祖麵前無禮。”

佛門清淨之地,聽不得刑罰,可太後的言語還是把回宮後你一定沒好果子吃說到了極點。

意外地是,往日蹦噠最歡的淑妃此時形貌憔悴,像是沒看到眼前的鬧劇,一言不發的盯著那串太後放上去的佛珠。

而麗嬪則一改往日的唯唯諾諾,身著桃紅色宮裝,火上澆油。

“貴妃娘娘這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怕是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太後娘娘不要一般計較。”

說完之後,麗嬪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謝嬈,等著看謝嬈氣急敗壞的表情。

可誰知,謝嬈卻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她,還雙手合十朝主持行了禮。

這可把麗嬪氣了個半死。

主持還完禮,看著謝嬈對太後說:“阿彌陀佛,我瞧這位施主是個有靈性的,命中受神佛庇佑。更何況今日殿上不為失禮,我佛慈悲,也自然不會怪罪她。”

太後習慣性地去攥手中的佛珠,卻攥了個空,嗓音幹澀,“可當真?”

主持:“自然是真,出家人不打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