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手背上的雨滴,歪了歪頭,看著對麵那個還算得上斯文長相的中年男子趴在地上掙紮著要向她爬過來。
一步,兩步,血從他的腹部不斷地湧出,染紅了他黑色的西裝,染紅了泥濘又肮髒的地麵。
“救……救我。”
真是個惡心又肮髒的男人嗬,像條卑微的狗一樣乞憐。女孩抬起手,眼睛一動不動的扣下扳機,嘴角卻上揚了起來。
砰的一聲槍響後,一切又歸於了沉寂。
雨夜,小巷,黑貓從屍體上一躍而過,跳到已經轉身離去的女孩的肩膀上,低頭舔了舔爪子。
雨,又大了起來。
“小花涼,你最近真的是越來越能幹了,很有你女師父當年的風範嘛。”男人一雙桃花眼,狹長又勾人,頭發是天生的金色卷發,高鼻薄唇,風流倜儻的模樣,還穿著一身騷包的白色西服。
被叫做花涼的那個女孩子正坐在窗台上,外麵的窗戶打開著,風烈烈的刮進來,吹著她身上的白裙和肩上的黑發。
正值天陰,褐色的天空給人一種末日的感覺,她聞言回過頭,一雙貓的眼睛,又大又圓,黑溜溜的,眼尾卻奇異的上鉤,水亮亮的,卻沒有任何感情,像是冷漠到了極致,又像是空洞的黑幽幽的槍口。
她整個人籠罩在風中,小小的一隻抱著膝蓋蜷縮著,仿佛與窗外的孤寂融在了一起。
有那麼一瞬間,Evan以為她要死了,這個帶著濃厚東方韻調的小姑娘,會隨著她身上的白裙子,從高樓的窗戶中飄走,就和那傳說中的嫦娥一樣。
然而下一刻涼就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裙擺在空中綻放,露出白嫩纖細的小腿,站在了他的麵前。
Evan歎了口氣,說道,“上一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酬金很豐厚,足夠你揮霍很長一段時間了,你看是先休息一陣,還是接下一單。”
“下一單是什麼人?”
“是一個中國商人,叫晨沉。”
晨沉……很熟悉的名字啊,那個人,好像也是叫這個名字呢。涼伸手接過帕克遞過來的照片,上麵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男人,長得很正直,濃眉大眼,很招長輩喜愛的類型。
她用手指摩搓著照片上的人臉,“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這周五是他舉行婚禮的日子,你需要在此之前殺死他。”
“這次我的名字是……”
“聞秋雅。”
涼沒有再問了,她又開始煩躁起來,那種空虛的感覺再一次席卷了她整個的身體,潮水一般讓她溺閉。
“其他的明天再說吧,你有煙嗎?給我一根。”
“女孩子抽煙對身體不好。”Evan愛憐的看著她,仿佛隻是個關心妹妹的哥哥。涼冷笑了一聲,撞開他,翻箱倒櫃的去找煙,行李裏的衣服用品散了一地,就是唯獨沒有煙。
她氣憤的站起身來,“你把煙藏在哪裏了?”
“扔了,你知道,其實你也可以不需要煙的,不是嗎?”Evan轉身走向她,伸手解開了自己西服的扣子,把衣服扔到了床上,然後一邊扯著領帶,一邊低頭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嘴角含笑。
他知道她忍不住的,這個混蛋!
涼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帶把他拉向自己,偏過頭凶狠的咬上對方的脖頸啃噬起來,Evan悶哼了一聲,伸手環住女孩纖細的腰肢,然後抬手把裙子背後的拉鏈拉了下來,他褪下了女孩兒的裙子,然後抱著她壓上了床。
女孩柔軟冰涼的身體是最好的催情劑,他啃噬著她的嘴唇,然後慢慢席卷她的全部,妄求把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完完全全的變成自己的。
涼喘息著,喘息著,疼痛讓她更加清醒,卻覺得還是不夠,想要索取更多麻痹自己,隻能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拚命地與他纏繞在一起。
悲傷與沉淪,眼淚從大大的眼睛裏不斷地流出來,那張蒼白的小臉也因為情事染滿了紅暈,滿臉都寫滿了欲望渴求,還有空洞。
黑夜裏傳來男女交雜急促的呼吸聲,牆上的時鍾還在一點一滴的慢悠悠的走著,滴-答-滴-答,仿佛暗夜久遠,晝日永不會浮現。
那麼如果說地獄深淵,暗夜久遠,那麼神啊,被您拋棄的孩子呢?
涼閉上了眼睛,癱軟著身體感受著身上的起伏。
她不會得到答案的,也許她早已經失去了知道答案的資格。
就像小時候始終沒有吃到那隻小猴子糖人一樣。還記得那句話嗎?
廢墟裏的玫瑰,結局終將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