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和的話,讓揚義臣麵帶尷尬之色。王藥見狀道:“張銳在軍法處期間,辦事認真,行事果斷,大家有目共睹。本來應該晉升他,可是畢竟軍法處是他將功贖罪的地方。所以,軍銜就不要晉升了,就權當抵消以前的過錯。而這次我們答應了他的要求,應當言而有信。下官建議,還是讓張銳代理三營營長數月。其間他幹得好,就晉升他的軍銜,正式擔任營長。如有失職,就撤換他。”
史萬歲沒有說話,先看揚義臣有什麼反應。揚義臣左思右想,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加之破案前是答應了張銳的要求的,此刻公開反悔也有失身份,無奈之下點頭同意。
史萬歲見軍團高級將領都表態同意,於是對張銳道:“張銳,我現在任命你為遊騎團三營代理營長!其間你要按規定管理好部隊,再出現隨意行事之事,定重重地處罰你!”
張銳喜出望外,高聲應承,心想,自己在破案前提出的要求,隻不過是希望能回遊騎擔任排長。現在卻能出乎意料地擔任營長一職,這老爺子真是太照顧我了。
營長一職已經空閑數月,要說從五萬人的飛騎軍中,挑不出一人去擔任這個職務,張銳不會相信。這樣的結果隻能解釋為,老爺子早就有意為自己留下了這個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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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以後,張銳坐在三營的營部中。之前用了兩天時間與軍法處副官程任移交工作,又用了兩天的時間,星夜趕到了三營的營部所在地。
一到營部,張銳立即命令傳令兵,將營裏的六位連長請來。由於各連散開駐紮,隻能將會議定在今天進行。
張銳在擔任軍法官的時候,實地查看過隊部,三營的六位連長都是見過的。張銳的記憶力很好,隻要他翻過的檔案,裏麵記錄過的事情,張銳都能清晰的回憶起來。
三營的一連連長,名叫張旭義,是胡公家族的後裔。今年二十二歲,家鄉也在吉州安江。他比張銳早一年從騎校畢業,原在四營任排長。這次參加了高句麗平叛,立有功勳,所以才能接任張銳,擔任一連連長。
對他張銳完全可以放心,怎麼說也算是同一個家族出身的,他會聽從自己的命令。張銳不放心的是二連連長和三連連長,這兩個人都比張銳年紀大,資格老,隻是一直沒有出戰的機會,立功不多,連長一職一當就是數年。
其中二連連長叫杜晗,今年二十七歲,出身於濱海州一個士族家庭。在沒有任何關係下,憑借著嫻熟的騎射功夫和身強力壯的體格,一直號稱三營裏的第一勇士。所部的戰鬥力比黃濤的一連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但在馬士愈管理下,一直屈居二連連長一職。
他對此不服過,但以他出身,人脈關係也一般,所以抱怨了一兩年也沒有人理會他。此後他也不再提,隻是在心裏越發的看不起馬士愈,甚至對揚義臣也是不服,平日牢騷滿腹、怪話連篇,也曾經數次當麵頂撞二人。隻因他治軍嚴整、自身作風正派,揚義臣與馬士愈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也沒有理由撤換他。
而三連連長高朔,今年二十八歲,也是出身平州一個士族家庭。他祖先是匈奴人,本人生性憨直,對人都是以自己的好惡為之。如果對方和他的心意,就是一名乞丐,他也會與之結交。如果是他看不上眼的,就會惡言相向。他的怪癖使得他不招人喜愛,上級也是數次想撤換他,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
除此之外,剩餘的三個連長都自認可以收服他們。四連長劉桓,平州武英侯劉氏家族出身,算起來和張銳是親戚關係,也有一樣的血統,他自然不會與張銳作對。五連長蘇裏,吉州人士,和張銳是老鄉,他也沒有理由反對張銳。六連長全紀,這次是借飛騎軍清理軍紀之際,才升任連長一職,也不會多惹是非。
隻有這兩個士族出身的連長,是脾氣怪異,毛病不少之人。要讓他們對張銳心服口服,還需用一番手段才行。
張銳正在喝著馬奶,想著心事的時候,就聽門外有人叫報告。
“進來!”隨著張銳話音剛落,門被推開。張銳看見一個寬臉濃須,身材不高,肩厚體壯的上尉進了門。
“杜晗,你可是第一個到,來,過來坐。”張銳起身熱情地對杜晗打招呼。
杜晗沒有向張銳行禮,而是象遇到老友一般的上前來握張銳的手。滿麵笑容地說道:“長官,屬下沒有想到能在你的麾下效力啊,以後若有得罪之處,請你多多原諒。”
張銳見他的舉動,就知道他要試探自己。上次見他時,自己是代理軍法官,又有一些團部的軍法官陪同,杜晗的禮儀舉止都很到位。可能是他心裏不服自己是世人公認的猛士吧,這次見到自己成了他的直接上司,於是就起了比試之意。
張銳不動神色的將自己右手伸出,與杜晗的手握在一起。手掌剛剛接觸,張銳就感覺到一股力量隨之而來,蠻橫之力象是要捏碎張銳的手骨一般。張銳自從知道自己的力量非同一般之後,還沒有遇到過對手。尤其是自安渡橋之戰後,他的潛能似乎全被激發出來了,自身的力量更大、更強。
張銳也是微微一笑,說:“杜晗,咱們也算是老相識。怎能說得不得罪之語?你是營裏的前輩,以後營裏之事,還需你多多提意見。”說話間,張銳手上也加大了力量。
張銳隻用了五分力,就看見杜晗臉色由紅轉紫,再變黃,最後變成了慘白。黃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不過他仍然咬牙堅持著,沒有開口認輸。張銳敬佩他是一條漢子,於是緩緩地收回手中的力道,順勢將他摁在一張凳子上,轉身為他去倒馬奶。
杜晗在張銳轉身之際,悄悄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看了看紅腫的手掌,對張銳的力量,杜晗甚為驚歎。以前聽說朝廷宣傳安渡橋之戰時,杜晗曾對自己的部下說:“一個排能擋住數萬人的進攻?還能守一天一夜?其間還殺了數千敵軍?那是神才能做出來的事情,正常人就知道那是在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