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元791年10月22日這天,身在度信州的遊騎們,接到了團長張銳的命令。命令要求全體將士要做好長途疾行的準備,任何人不得詢問長官行軍的目的。
接下來數日,遊騎們便感覺仿佛又回到了長途疾行訓練,整天馬不停蹄地行軍,甚至日夜兼程。行進的路線也是忽而前進,忽而後退,這樣奇怪的行軍方式,給人的感覺像是盲目亂竄。將士們都猜不透團長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團長的命令,遊騎將士們不明白、不理解也必須執行。多數人猜測這樣做的目的是要調動敵人,但仔細一琢磨又感覺不對,這樣來回遊走未必能將突忽人引來。這樣的疲勞戰術時間一長,恐怕突忽人沒引來,反倒先把自己累垮了。
宋金剛心想,哈山如果真是莽撞之人,估計早就派兵出來圍剿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出兵。團長這次下的命令到底是何用意?他很想去問問張銳,但行動前有言在先,誰也不得打聽行動目的,隻好將疑問憋在心裏。
遊騎自身將士尚且如此疑惑不解,就更別說突忽將領了。哈山及其手下徹底被張銳搞迷糊了,對遊騎的行動深感困惑。
早上有情報說,漢騎正朝著東去。哈山以為瘋虎是想率部從塔兒沙漠返回北天竺州,便放下心來。部下們也很高興,漢騎即使能穿過沙漠返回漢軍控製區,也會損兵折將大半。能不費一兵一卒就逼得瘋虎敗退,大家能不歡欣鼓舞嗎?朝廷聞此喜訊,多半也會獎賞大夥兒的。
但他們空歡喜了一場。中午時分,又有探馬來報。說漢騎忽然轉向南下,從行進路線看,是朝著木爾城而來的。哈山等人雖是吃驚,但也神態自若,因為木爾城外還駐紮著突忽第七軍團。
第七軍團自去年返回後方之後。便一直駐紮在木爾城周圍。前段時間因為要加強度信河的防備,哈山派出了其中的兩個師去河西岸布防。此時城外還有三個師三萬餘人,加之木爾城內還有數千城衛軍和數千預備役,這些人與第七軍團的人加起來已有四萬餘人。
這麼充足的兵力在木爾城城內防守,就算瘋虎和其部下再驍勇善戰,也衝不進城來。哈山立即下令,命木爾城外地第七軍團立即開拔進城,城衛軍、預備役即刻登上城牆上做準備。
命令發下去了,第七軍團入了城,城內的部隊也上了城牆。這時。新的情報又傳來,說瘋虎部又停止南下,轉而向西朝著度信河而去。哈山暗自猜測。也許瘋虎是想從度信河上尋找渡河點,要趕緊通知對岸的防守部隊才是。
於是立刻命令傳令兵,火速趕往度信河通知對岸第七軍團的兩個師,要他們嚴密監視漢騎地行動,必要時在河對岸與漢軍齊頭並進,不讓其有渡河的機會。接著又下令城內的部隊,各自回營休息。
布置完畢後,哈山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覺。可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有人叫醒哈山,說漢軍的先頭部隊離木爾城隻有八十裏。哈山驚得縱身跳下床來,赤腳跑出屋外。高呼集合部隊準備迎戰。不過等部隊再次準備好時,探馬又回報,漢軍已經前隊改後隊,全軍向著普爾城而去。
聽到這個消息,哈山與手下將領們麵麵相視。漢軍調動速度太快。如果他們真是要襲擊某處。這麼短的反應時間,別處根本無法救援。
再看漢軍的架勢。像是沒了主意,無頭蒼蠅似的在東竄西跑的到處尋找出路。這本來應該是個好現象,應該是漢軍失敗前的垂死掙紮行為。大家應該高興,應該歡呼鼓舞才是。不過自哈山以下各部將領臉上沒露一絲歡喜之色,反倒是愁容滿麵。
大家都在想,瘋虎又在玩什麼詭計?一想到瘋虎狡詐,所有人不寒而栗。更有人直接勸說哈山,不要輕舉妄動,在沒有確定漢軍實力真地被削減前,不要理會漢軍的行動,更不能出兵。哈山同意了這些人的意見,命令各地守軍堅守自己地崗位,誰也不許擅自出擊迎敵,否則殺無赦。
就這樣,木爾和普爾城中的大小官員們在一日三驚中過了三天。第四天,終於傳來漢軍出手的消息。探馬向哈山報道:“漢軍如幽靈般的出現在普爾郡的坪山縣城邊。城內的守軍開始並未在意,因為漢軍忽南忽北的數次從城外經過,並未對坪山城發起過進攻。以為這次漢軍還是路過,誰料到這次不同往次,漢軍突然發起猛烈進攻。”
坪山縣城,隸屬普爾郡管轄。它位於度信州南北主要官道的邊兒上,縣城內有數萬人口。這是一座既沒有城牆防禦,也沒有多少守軍防衛地小城鎮。
城內的二千餘名突忽守軍麵對上千漢遊騎的進攻,堅持不到半小時便四散而逃。漢軍拿下坪山縣城後,找到了城內地存糧,取走了其中的很少一部分,其餘的離開時放火燒了個幹淨。
這個消息對哈山等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當初為了方便運糧,經度信州總軍需官建議,將州內部分糧草存放到靠近官道的各處城鎮內。雖然坪山縣城地糧草不算多,但此時突忽最缺地就是糧草,朝廷一再下令各地要節約,要妥善保管糧草。如果朝廷知道糧草被燒,失職之罪是少不了的,在座之人不知會有多少因此被免職。
驚恐之餘,將領們都在想,漢軍攻陷坪山城,是不是衝著糧草去地?如果是衝著糧草去的,那漢軍會不會是知曉了所有的存糧地?如果漢軍掌握了所有的存糧地點,挨個燒掉的話,自己脖子上人頭怕是要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