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忽略在保溫箱裏的寶寶,不知是被他吵到,還是感應到自己的母親已經離開,啊啊的哭了起來。她的氣息是那麼的弱,哭出來的聲音是那麼的小,好像剛出生的小貓咪。

七少抱著秋秋走到他們的寶寶麵前,冷聲命令:“秋秋,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們的寶寶,快看看啊”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寶寶是男是女,他讓霍頌之一直保密的,隻是為了和她等寶寶出生後,一起分享得知寶寶是男是女的快樂。

可是,這種快樂,她卻沒有來的及和他分享。

“你這個做母親的好不稱職,我們的寶寶都餓了,你怎麼可以睡著!”他低吼著,就要去打開維係寶寶孱弱生命的保溫箱,好像要把寶寶拿出來,要讓她喂喂。

“七少——”

“七少——”

眾人驚呼,同時上前抓住欲做傻事的他,現在秋秋已經離去,怎麼可以讓孩子也跟著離開!

“你們滾開!”七少用力甩著肩膀,炎和霍頌之兩個大男人的力氣也無法製止他的瘋狂。

葉瑤和葉瓊也衝了過來,又拉又扯,還是沒有辦法阻止他,直到一針麻醉劑注入他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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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不要逼我好嗎?我下不了手,我真的沒辦法開槍打死你啊。”

“森兒,你一定要這樣做,知道嗎?唯有這樣,你才能掌控一切!”

“我不要掌控一切,我隻要媽媽。”

“森兒,你要堅強,否則誰來保護你姐姐?”

小小的葉森咬緊唇瓣,那他呢,又該由誰來保護由誰來愛?

女人好像看出他的心思,溫柔的手撫著他的額頭:“森兒,以後你長大了,一定會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女人,她會愛你勝過一切。到那個時候,你也要真心愛她,好嗎?”

可怎麼做,才是真心的愛呢?

小小的葉森並沒有問出這個疑問,因為時間已經到了。

七少臉上布滿淚水的望著天花板,他不知道秋秋是否真心愛他,可他知道,自己並沒有真心愛她。

若是真心的愛著她,怎麼舍得讓她流一滴眼淚,怎麼舍得把她逼到死。

葉瑤說得對,若真愛一個女人,就要了解她需要什麼,要成全她的幸福和快樂。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愛是成全,不是占有。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到底誰會真正的心痛?

是離開的愛人,還是依然生存在這個世上的愛人?

已經逝去的人,即使心痛,那痛楚也已隨著死亡而消失。

而活著的人,將要從愛人死亡的這刻開始,伴隨著永恒的心痛,一輩子。

秋秋已經去世二天了,葉瑤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勸動七少放開早就冰冷的屍體,第二天,原定於早上舉行的葬禮,卻因為七少做的一件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事,而耽擱到下午。

這件讓人幾乎可以把眼睛驚出來的事,就是七少與秋秋的冥婚。

若大的教堂裏,坐滿了人,男的,一律白色西裝,女的,一律白色禮服。

一口大大的陰沉木棺材擺在聖壇前麵,棺材裏躺著的女人,表情淡然寧靜,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她身上穿著一件鑲了一百多個鑽石的潔白婚紗,頭上帶著美麗的花環,放在胸前的雙手裏握著一團鮮豔欲滴的百合捧花。

神父感動的望著站在棺材旁邊一表人才的男人,當今這個世道,竟然還有人願意舉行冥婚,真的太難得了。

“葉森,你願意娶景嵐秋作為你的妻子,從今以後,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足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都將愛護她、珍惜她,直到天長地久嗎?”

七少豪不猶豫的道:“我願意。”

牧師又轉頭看向靜靜躺在棺材裏麵的女人,雖然很尷尬,但他還是高聲問道:“景嵐秋,你願意嫁給葉森作為你的丈夫,從今以後,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足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都將愛護她、珍惜她,直到天長地久嗎?”

七少毫不猶豫的替她回道:“她願意。”

神父按照程序繼續道:“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布:新郎新娘結為夫妻。現在,請新郎新娘互贈戒指。”

七少輕輕的執起秋秋冰涼的小手,接過白遞上前的美麗鑽戒,給她帶上。

然後,他又戴上自己的白金戒指。

這一對特定的戒指,經曆了萬千波折,終究還是呆在了彼此的手指上。

下麵響起輕微的哭聲。神父的雙眼也不禁的紅了,主持過那麼多場婚禮,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