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乍起，卷動漫天紅葉。
楚凝香走出酒店，裹緊搭在臂彎上的紅色披肩，目光便抑製不住，投向街道另一頭。
有道魁梧如神的身影，在漫天紛飛楓葉中緩慢踱步，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陸霄……”
想跑過去跟他說話，卻又挪不開步子。
高中時陸霄生得好看，卻冷淡自矜寡言，在班上人緣並不好。
跟她這個班長關係倒還算不錯，偶爾會說幾句話。
那時她心中就有陸霄的影子。
或許每個少女都喜歡過這樣一個男孩子吧。
他穿著白色襯衣，迎風而來，宛如千樹花開。
隻是陸霄高中沒畢業就去參軍，十年杳無音訊。
曾經朦朧情愫，也就放下。
能在明珠酒店碰到陸霄，楚凝香很開心。
心中又抑製不住泛起波瀾。
哪知……
“凝香，你說這些年，陸霄都經曆過什麼？”
身邊一位女同學滿臉好奇道。
“我……怎麼知道。他……應該經曆了很多吧。”
楚凝香歎了口氣，在蜀郡陰冷的空氣中，凝成一股白色霧氣。
十年……
這般漫長的時光。
記憶裏性格孤僻的文弱少年，如今已是殺伐果斷、氣吞山河的雄偉男子。
要吃多少苦、淌多少血，才能讓他變成現在模樣？
她不敢想，也想象不出來。
“今晚的事，估計不好收場。”
“是啊，單死一個吳天南，陸霄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可孟家大少也死了，孟家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就算陸霄有軍方的後台，也是死路一條！”
“嗯……話說回來，這小子藏得可真深，跟他同學好幾年，可從沒聽他說過他是沈蒼生義子、也沒見過他用什麼大牌子。我一直以為他家境貧寒……”
……
聽著周遭同學的議論，楚凝香愈發心神不定。
抑製不住擔心陸霄。
“香凝，這都多少年了，你不會還沒忘了他吧。”
“怎麼會……”
楚凝香連忙否認。
“不過……陸霄比上學那會兒好看多了，以前就是長得好看，現在單憑那股氣質，就讓人無法忘記。”
楚凝香點頭。
男人和男孩兒總是不同的。
現在的陸霄，魅力可比以前好太多。
“我承認陸霄長得不賴，不過像他這種沒腦子的傻逼，一般活不了太久。”
賈淞澤走了過來，滿臉冷笑：
“他跟沈蒼生那條老狗一樣，都是他媽的蠢貨。”
楚凝香忍不住反駁。
“賈淞澤，沈爺生前給咱們蜀郡做了多少事，他人都不在了，你就不能留點口德？”
“你我都知道，當年沈家巨變，四大家族都是推手，陸霄為人子，替義父討還公道，怎麼就蠢了？！”
賈淞澤嗤笑：
“香凝，你幾歲了，說話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他指指眼前滾滾東流的川江：
“經商一道便如這順勢而去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