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混進禮堂,尋了個角落坐下。
在布置得格外喜慶的禮堂中搜尋一番,果然沒看到範柔。
“先生,那個穿著唐裝、正在迎賓的中年人,就是阿柔他爸,範經天。”
段天狼跟陸霄耳語。
陸霄嗯了一聲。
視線繼續搜尋,就看到了今天的男主角。
錢家大公子。
此人西裝革履,長得卻很一般。
首先是個矮,不到一米七。
然後臉色看起來也十分病態,像個病癆鬼。
賓客們陸續到來,送上賀禮,各自落座。
未施粉黛,眼角帶淚。
原本一雙秀麗的大眼,此刻卻腫的像個核桃。
然後就是司儀上台,巴拉了一大通廢話。
接著就是雙方家長講話,最後就是重頭戲。
滿臉病態的錢大公子上台,給範經天行禮:
“嶽丈在上,受小婿一拜。小婿略備薄禮,還請嶽丈笑納。”
便有數人,捧著禮盤上台。
司儀清嗓念禮單。
“黃金六十斤。”
“白銀六百斤。”
“首飾若幹。”
“翡玉鐲一對兒。”
“南宋鈞窯瓷瓶一支。”
“現金六百六十六萬。”
總共六盒聘禮。盛滿金銀珠寶。
最後一個大禮盤,是小山般的現金,極為惹目。
“錢家是真的財大氣粗,這些聘禮加起來,超過三千萬了……”
“確實是大手筆……不過暴發戶就是暴發戶,做起事來一點格調都沒有……哪有直接送現金的……範家好歹祖上是出過翰林的,怎麼會跟錢家這樣的暴發戶結親?”
“是啊,範家大小姐如花似玉,這錢家大公子看樣子卻是個病癆鬼,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麼?”
“嘿嘿,範家雖是世家,卻早就外強中幹……錢家什麼都沒,就是有錢。兩方聯姻,算是各取所需。”
“這錢公子一副病癆鬼模樣,或許……”
“噓!這可不能瞎說。”
賓客們窸窣議論,說到最後,全都壓低聲音。
但仔細聽,還是可以聽到“衝喜”兩個字。
想來也是,錢家再有錢,也不至於下個聘禮就拿出三千萬。
這樁婚事,其實是個買賣。
範家賣女給錢家衝喜。
範經天倒沒嫌棄錢家沒格調,也不覺得把自己女兒嫁給一個病癆鬼有什麼,肥臉上堆滿了花。
錢家送上天價聘禮,他隻要收下,婚事就算定下。
卻被一個冰冷聲音打斷。
“範家好歹算是名門,祖上也曾出過翰林。怎麼現在做事這麼齷齪?”
“這錢家的少爺錢偉,一看就是個病癆鬼。範經天你把阿柔嫁給他,不是把她往火坑裏推麼?”
於是偌大禮堂瞬間安靜。
落針可聞。
說話的寸頭青年,器宇軒昂,儀表堂堂。
自然是段天狼。
範柔高呼道:
“天狼,救我!我爸爸要把我賣給錢家的病癆鬼衝喜!”
世上許多事,都是能做不能說。
範經天臉色變得極為陰沉。
死死盯著段天狼。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
想必段天狼已經被千刀萬剮。
段小太爺忍不住嗤笑。
“範先生,你眼神好凶。”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我最煩就是你這種人,當了妓女還要立牌坊。”
陸霄:“天狼,拿這位範先生比作妓女,其實挺侮辱妓女。”
段天狼:“先生,您說的很對。妓女賣肉,那是賣自己的肉,而這位範先生,賣得卻是自己女兒。”
陸霄:“主要是他這身肥肉也賣不出去。”
滿堂賓客聽著,想笑又不能笑。
都快憋出內傷。
範經天臉皮倒是厚,被這般擠兌,也是麵色如常。
他看著段天狼,冷笑道:
“原來是你這臭當兵的!”
“誰給你的膽子,敢來範家搗亂?”
另一個中年人也開始發飆。
他指著段天狼:
“你這個黃口小兒,好大的膽子。敢在我兒子訂婚宴上搗亂!識相的立馬滾,否則別怪錢某人對你不客氣。”
錢偉的父親,錢文斌。
身家幾十個億的大老板。
陸霄:“天狼,給先生翻譯翻譯,範先生和錢先生是什麼意思。”
陸霄:“先生,他們在恐嚇我們。說要對我們不客氣。我有些慌,該怎麼辦?”
陸霄:“你傻啊。在他們不客氣前,我們先不客氣不就好了。”
段天狼:“先生,還是您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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