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噩夢中掙紮醒來,牽動到傷口,悶哼了一聲。
睜開眼,周圍是一副陌生的景象,狹小的空間,幾樣廉價醜陋的家具,還有一顆頭發毛毛躁躁的腦袋。
男人垂眸看到身上包紮著紗布,心裏不勝感激,看來是被人救了。
把身體往床的另一邊挪了挪,男人伸手撥開擋在落文冉臉上的頭發,看清了落文冉的模樣,記起她是被他半路拽進暗處威脅的那個女人。
“你真救了我。”男人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女人膽子還挺大的。
當時他快要暈倒,隻是病急亂投醫,路上隨便抓個女人求救,沒想到真的有人會救他。
手指捏住落文冉的下巴轉了轉,男人挑了下眉。
“長得不算醜,看起來挺善良的。”
這是他對落文冉的初次評價。
男人不習慣有人和他睡在同一張床,隻睡一顆腦袋也不行,但他更不能恩將仇報。
男人糾結了會兒,決定破例一次,讓她的腦袋睡一次。
直到下午,落文冉才意猶未盡地醒來,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睡眼,餘光瞟到坐起來的人影時,落文冉驚叫一聲,往後倒去。
“你醒了。”雖然他躺在床上,還受著傷,落文冉對這個來曆不明,半路衝出來綁架她的男人還是有些害怕,站得離床遠遠的,“傷,傷口還疼嗎?”
男人掃一眼桌上的瓶瓶罐罐和紗布棉花,眉目柔和了幾分,“沒事了,謝謝你救我。”
“客氣了。”落文冉幹幹笑了下,低眉小聲嘟囔道:“要不是你用刀逼我,怎麼會救你。”
“抱歉,當時情況緊急,我是迫不得已的,嚇到你,我非常抱歉。”男人冷不丁開腔道,眼睛看過來,落文冉心裏一個咯噔,垂眸不敢與男人的目光相遇。
他的眼神,好冰,好冷漠,讓人望而生畏。
還有,她都這麼小聲了,怎麼還是被他聽到了,耳朵屬狗的吧?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道。
落文冉遲疑了會兒,瞎編了個名字,“張翠。”
男人幽幽看過來一眼,仿佛把一切已看穿,“真名。”
落文冉咬咬牙,“落文冉。”這都能看出來不是真名,他到底是誰。
“哪個luo?”男人又問道。
“落葉的落。”落文冉如實答道。
“哪個wen?”
“語文書的文,冉冉升起的冉。”這次落文冉知道舉一反三了。
男人明白她在顧忌什麼,對她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哦。”落文冉抿抿唇,嚐試著去迎他的目光,“你,叫什麼名字?”
“張曉白,張三李四的張,春眠不覺曉的曉,白色的白。”
“懂了懂了,張曉白。”和人熟絡些後,落文冉會不自覺地拔高了聲調,當觸到男人漠然的目光時,落文冉又變成被放了氣的皮球,低眉順眼的。
接下來,室內陷入一片寂靜,男人不再說話,落文冉不敢說話。
“那個,你先休息吧,我出去買點東西。”落文冉隨便找了個借口,想出去透透氣,和這個男人待在一個空間,好壓抑。
男人點頭,在落文冉轉身時,叫停她道:“記住,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我的消息。”